时空像是化为了慢镜头,一切都在白发小男孩的一指下静止。
不,不可能,他即便是BOSS,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超出一切的特权!
BOSS杀人也得按照规则的啊!如果能这么随心所欲乱杀,那这游戏还玩个屁!
不对,这不对,他们是什么时候触犯了最后这个BOSS的规则吗?
他躲在一切梦魇的屏障之后,窥伺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甚至对他一无所知。
无的双瞳锁定在了谢无道身上,惊愕还停留在谢无道的眼睛里——
他的身体瞬间爆裂出无数蛛网般蔓延开裂的血痕,那些裂痕顺着他的肌肤蔓延,最长的一道从谢无道的颅顶,顺着他两眼中间,贯穿到他的下巴。
无的呼吸在那一刹那凝滞了——
白发小男孩的刺耳的笑声剧烈地在耳边炸响,刺痛了无的鼓膜。
“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他的笑声,谢无道的身体骨骼在爆响中节节崩裂,他的血肉同干裂的河床一般破裂开来,彻底四分五裂。
血肉残骸炸地满地都是,无骇然地看着自己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死在自己面前。
一块带着眼球的碎肉溅落在白发小男孩的脚边。
他噙着那天真又残忍的笑意,歪头用鞋尖碾了碾那仍残留在愕然一刻的眼球。
他的笑声愈发欢快:“哦呵呵呵,光明面?你拿什么和我相比……”
“失败就是永恒的死亡,是你的终结。”
仿佛一记闷棍打在无的后脑勺上,他知道这个白发小男孩是谁了。
白发小男孩也不再遮掩,他的身体猛然成长着,变成了和谢无道一模一样的男人。
与光明面别无二致,只是他的头发是黑色短发,如同墨云压顶,与他黑到不见底的双眸交相辉映。
“你好,我是你的黑暗面,在主神分裂出光明面的你之后,我是那被抛弃的黑暗面。”他的脸上是饶有兴味的笑意。
“无,我的BOSS名为暗,我才是这游戏最强的BOSS。”
一直以来的强烈违和感,终于在这一刻,他明白了。
他想笑,又笑不出来,主神还是太会玩了,不愧是设计了那么多游戏的究极怪物。
“主神把你分裂出来,投进了这个副本里,那么你的异能,才是吞噬梦境和记忆?”
暗悠然点头,笑道:“你好废物啊无,事实证明,我就是比你还有光明面要强。”
无冷笑:“没到最后一刻,成败尚未可知。”
暗似乎觉得他的话很好笑,他蹲下身,欣赏了一下光明面的残骸。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那破损的脸部皮肤,轻笑道:“看到自己死在自己手下,真是件愉快的事情啊,哈哈哈哈哈哈。”
“有吗?”无冷声,“你的杀人规则到底是什么?”
“啊?问我规则呀?”暗笑着坐在那一堆尸块残骸里,“可反派死于话多诶,我可不想说。”
无也坐在他的对面,对他面对面“对弈”,笑道:“像是我会说的话。”
暗的表情却一僵,轻蔑道:“手下败将罢了,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无轻轻闭上眼睛,这副本里所经历的一切都在他脑海中一一翻过。
平心而论,这个副本,于他而言,一开始时是个极其快乐的副本。
在他在前期有掌控力的时候,基本全面克制了的玩家,又搞小动作克制了他自己。
而他自己,又对他并没有太强的敌意,他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因为他自己,认为巴蛇是这局游戏的诡物,他想要收容巴蛇,自然就会收敛起攻击的锋芒。
或许还有吧,是因为原本灵魂就如此相似,所以他自己从根本上就不可能对他下死手。
说实话,和他自己在一起玩游戏破局,其实是一件非常非常愉悦的事情。
他也理解了为什么那些玩家想和自己排到一个游戏里。
这个游戏,是在哪一步开始,逐渐变得不可控制的呢?
一切都是从女娲神殿开始。
他以为那只是一个小关卡,他也过了那么多副本了,小关卡的意义,有刷人、有给信息、也有给道具。
那个【一二三·不许活】游戏的目的,在当时,他认为这小关卡就是刷人,第二给关于女娲弓箭的信息,暗示玩家杀死巴蛇和梦娲两个BOSS的正确方法。
第三,是为了引出“玄黄血泥”这个道具,引发玩家争夺,增强可玩性。
但——
“那时,梦娲已经听从于你了,你到底是怎么让一个独立的BOSS心甘情愿听你号令的?”
暗笑了,眼角下的黑痣都愉悦地微微颤动:“蛊惑一个愚蠢的BOSS听我的话,是什么难事吗?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让任何一个人乖乖听我的话。”
他手托着自己的脸,侧头打量着无,笑道:“你不也擅长此道吗?只是最近的副本里,你越来越懒了,只想快点破局离开,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