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这像话吗?

  开幕式前两小时,余泽轩掀开更衣室帘子,老干部们集体倒抽冷气——他穿着发亮的裁判服,最绝的是记分牌糊着彩纸,比分数字用浆糊贴着随时能改。

  "这像话吗!"裴景铄扯掉他腰间挂着的铜铃铛,"马上换回......"

  "已经来不及了。"余泽轩哭丧着脸举起搪瓷缸,"您听广播站!"

  窗外大喇叭正播着:"下面请欣赏省直机关库里三分秀......"

  场边,沙瑞金被记者围着。

  沙书记翻出1974年的红背心,胸前粉笔写的"29"被汗水洇成云朵状,配着余泽轩准备的蓝布短裤——裤腿上歪歪扭扭缝着"老当益壮",线头还挂着半截粉笔头。

  "小余这针脚比当年卫生员强。"沙瑞金抻了抻裤腰,"就是粉笔字蹭腿上像长癣......"

  沙书记话音未落,裤腰别着的铁皮哨突然滑落。

  余泽轩一个飞扑没接住,哨子精准砸中裴景铄的搪瓷杯,惊得广播站播音员念串了稿:"现在进场的是......是后勤处猪蹄采购方队!"

  更衣室突然传来裂帛声。

  老孙的改良球衣腋下开线,露出半截印着"奖给先进工作者"的旧背心。赵局长试图用浆糊修补记分牌,反把"38:36"粘成了"88:86"。

  "这不胡闹吗!"裴景铄踩着板凳要撕彩带,却见沙瑞金拎着浆糊桶走来。

  老书记就着漏底的桶,在记分牌空白处画了个咧嘴笑的火柴人:"比分乱了不怕,精气神不能输。"

  余泽轩趁机往裁判服贴剪纸,红双喜窗花往亮片堆里一嵌,生生把戏服改成年画娃娃。

  场外忽然哄笑如雷——青年队进场时头顶横幅脱落,"友谊第一"变成了"友尸第一"。

  "快去扶梯子!"裴景铄推搡余泽轩,"等等!你裤腿怎么也粘着'尸'字?"

  沙瑞金已经抄起浆糊刷,踩着老孙肩膀把横幅改写成"友谊赛第一"。

  阳光穿透未干的浆液,在"赛"字上凝出琥珀色的光斑,像极了那年抗洪时他补过的沙袋。

  比赛刚开场就火星四溅。

  青年队捧着连夜手抄的战术板进攻,老干部队却用土法子破解——每当对方要投三分,老孙就掏出一把痒痒挠晃悠。

  "第28次传球失误!"广播站播音员突然破音,"建议青年队改练广场舞......"

  沙瑞金叫暂停,从帆布包里掏出泛黄笔记本:"七九年和铁道兵比赛的战术。"

  纸页上火柴人摆出"老孙拄拐突破赵局假牙挡拆"等神阵型。

  余泽轩举着放大镜细看:"这能画成连环画!"

  "画个球!"裴景铄抢过本子,"书记写的'声东击西'是让你用头顶球?"

  决胜局最后十秒,余泽轩缝在篮网的暗扣崩了。青年队压哨球撞上垂落的网兜,不偏不倚扣在沙瑞金头顶。

  "书记!!"全场起立。

  老书记就势躺下,后脑勺顶着球来了招"地趟拳",花白头发与篮球齐飞。网绳缠住他手腕时,老孙竟用痒痒挠挑断了麻绳。

  "这算啥规则!"裴景铄抖着余泽轩手写的规则册。

  沙瑞金摸出钢笔在册子空白处补了条:"特殊战术道具需报备。"——用的还是七九年铁道兵比赛的批注格式。

  沙瑞金补完批注,顺手把钢笔插回中山装口袋,墨汁却洇出个圆点,活像裁判服上添了枚勋章。

  余泽轩趁机捡起规则册,往空白页誊抄起《论持久战》——他准备把赛场花絮编成革命故事集。

  青年队后卫突然举着战术板抗议:"他们用痒痒挠算犯规!"裴景铄正要训话,沙瑞金已从观众席借来鸡毛掸子:"按七九年规则,农具类辅助器材限长一米二。"

  老书记掏出皮尺一量,痒痒挠正好卡着119厘米线。

  欢呼声中,余泽轩扯开手缝的记分帘——原定"友谊第一"的横幅展开后竟是"友宜弟一",缺笔少画处粘着饭粒。

  老孙摸出搪瓷缸要修补,缸底"先进工作者"的红字反印在横幅上,倒成了枚朱砂印章。

  颁奖环节,奖杯是余泽轩用痰盂改的,镀金层遇热脱落,露出底下"1984年计划生育先进"的铭文。

  沙瑞金却郑重其事地往杯里栽了棵冬青:"当年铁道兵夺冠,奖杯还是罐头盒改的。"

  散场时,余泽轩被裴景铄堵在器材室。他缩在跳马箱后,看裴厅挥舞着开线的篮球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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