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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掌声格外清脆。
傍晚,雨越下越大,不过列车上的乘客们都放松了心情。
此时K16次列车在救援列车的拖拽下,已经离开了低洼地带,正沿着铁轨缓慢的向沈羊站奔去。
只有几个小年轻的心情有些低落。
“也不知道路钟山跑到哪里了?”
“我可听说,他老爹在解放前仗着自己当京奉铁路车站的站长,没少帮鬼子办事儿。征服考虑到他也是被迫的,只是辞退了他,没有继续追究。”
“害,帮鬼子办事儿,他老爹活该啊,他怎么能把仇记在现在的铁道上!”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解放前发生了这种灾难,铁道上是不会来救人的。路钟山了解这些情况,还以为现在还是解放前,所以才会逃走。”
“.”
暴雨噼里啪啦砸在车窗上,几个小年轻凑在一块儿直叹气,都觉得路钟山这回怕是凶多吉少。
突然有个乘客扯着嗓子喊:“快看!河里漂了个死猪!“
猪这个词语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总是能吸引人们的注意。
大家挤到窗边,死死盯着水面上那团黑影。
“呵,还真有头死猪,这边也没村庄,死猪是哪里飘来的?“
“等等,这猪身上穿的衣服咋这么眼熟?“
“路钟山的衣服,怎么穿在了猪身上?”
“.”
“窝艹,是路钟山!他的解放鞋都被冲掉了!”
“乘务员,乘务员,救人啊!”
周芳正抱着搪瓷缸子喝热水,退烧药刚起了点作用。
一听黄婧的汇报,她把缸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撒腿就往车尾跑。
扒开车门的瞬间,雨水劈头盖脸浇下来。
可她一眼就看见路钟山在水里忽上忽下,军帽早没了踪影,工装裤被树枝挂着,随时可能被洪水卷走。
“快想办法救人。”
“李大车!”
李爱国此时正在“开倒车”,压根听不到喊声,还是得到张司机的回报才知道外面有人掉进了河里面。
“有人下车了?”
乘警把路钟山不听劝阻的情况讲了一遍。
“这小子自己找死,还要连累别人。李大车,现在轨道浸泡在洪水里,咱们要是停车的话,说不定会没办法启动,太危险了。”
此时K16列车上的乘客们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当时就有几个乘客找到了周芳车长。
“车长同志,你看,那人飘在水上也不知多久了,肯定已经没救了,没有必要冒险。”
“是啊,要是停车救人的话,咱们这么多乘客,说不定都有危险。”
此起彼伏的劝阻声中,几个乘客甚至冲上前拉扯她的衣袖:“不能为了一个人赌上千条命!“
路钟山的同伴们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出。
周芳车长身为车长,职责要求她保护乘客的安全,但是要救人,就要把更多的人至于危险境地。
一边是一个生死未卜的人,一边是数千名乘客的安危,这要是放在后世就是经典的电车难题。
周芳车长一时间难以决断。
她下意识的朝着救援列车看去:“李大车,救还是不救?!”
张司机听到喊声,心中埋怨周芳不懂事儿了。
很明显,这人救不得。
周芳车长这样搞,无形中把李大车拉下了水。
火车司机就算是豁出了性命,都要救助乘客,这在机务段里面是一道铁律。
张司机当时就想拦住周芳,准备回一句:“周车长,你是列车长,由你来决定。”
可他刚要开口,就见李爱国“嚯“地站起来:“老张,你来盯着火车,代替我执行正司机的职务!刘队长,拿绳子跟我走!“
“李大车!这太危险了!“
“我知道!可我是火车司机!“李爱国话音未落,已经拉开侧门,踩在晃悠悠的车钩上跳了出去。
刘青松带着十几名队员们紧跟在后。
张司机看着他们冲进雨幕,忍不住叹气。
他也是火车司机,但是却没有这种思想觉悟,活该人家李爱国能成为全国先进火车司机。
陈伯雅一边铲煤一边眼睛发亮:“还得是李大车!关键时刻就是不含糊!“
只是两人都清楚,做姿态容易,要想在不危及其他乘客生命安全的条件下,把人救出来实在是太难了。
狂风卷着暴雨劈头盖脸砸下来。
李爱国利落地跳到后车,目光快速扫过路钟山在浪头里起伏的身影,一把将周芳拽进车厢:“别愣着!他漂出去快两里地了,绳子根本够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