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咬着牙将伍壬腰间的弯刀给抽出来,分明做了很久的准备,拿着刀的手依旧抖的很厉害,险些掉在地上。
伍壬瞥见晁怜惨白如纸的脸,强撑着痛楚,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握住晁怜的手腕,微声安抚道:“我没事的…,小主快把刀收起来…咳咳…别伤到小主…自己…咳咳……”
言罢又咳出口血来,晁怜很慌,握着刀柄的手却被人握住,伍壬一点点将晁怜的手掰开,收回弯刀。
小主自宴会结束就再也没碰过刀,甚至连寝殿里的瓷器都给收起来,似乎很害怕尖锐的物件。
伍壬要时刻保护晁怜的安全,宴会上发生的一切,她也是知道的。
旁人都在夸公主冷静,沉稳,颇有未来祭祀之风,却没人瞧见,晁怜那只藏在衣袖里的手,始终抖个不停,或是在深夜被梦魇给惊醒。
伍壬看不得晁怜受半点委屈,她这样,恐怕也活不了多久,没必要在浪费药了,更何况小主也受伤了。
素白的衣服,沾染到丁点污脏都是刺眼万分,伍壬早就瞧见从晁怜袖口滴出的血,心疼更是愧疚,若不是她没用,小主又怎会失踪,受这一身伤。
“小主…快走…吧,这里有很多…危险的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
伍壬撑着伤痛,尽量表现的平和,不想让晁怜忧心,抬手帮晁怜抹去脸颊上的污渍。
小主一向爱干净,现在这幅样子,一定很难受……
伍壬只恨自己没用,没能护好小主。
昏暗的街巷,晁怜抱着已经昏过去的伍壬,眼底满是恐慌。
国师…国师…她会医术,她一定能救伍壬!
失去太多,晁怜已经有些崩溃,遇见亲近的人却要眼睁睁看亲近的人死去,她做不到,她可以去求国师,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只要伍壬能活着。
出巷就是国师府,晁怜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往寝殿跑,快一点,再快一点。
朝思暮刚下朝,一个人待在书房,不时翻看着些什么。
朝堂上的人,朝思暮只觉得无趣,这样的一群人,究竟能在这维持多久,不用多时,她或许就要换个地方了。
连年征战,血腥四起,这正是她想要的,这里没有人,不该死,怨念生生不息,灭不完,止不住。
她本就是怨念化成的,杀了那么多人又如何,依旧有人在怨。
竹篾之上,写着很多名字和刑罚,朝思暮粗略过了遍,随手将竹篾丢进火盆,燃起的火舌,险些燎着衣袖,朝思暮却毫不在意。
她并非活人,杀不死,灭不掉,甚至是被砍去四肢依旧能长回来,不过会痛罢了。
晁怜的名字,跃然纸上,朝思暮望着窗外的枯树,忽然把笔放了回去,起身朝正厅走,刚巧撞上来找她的晁怜。
出门时的白衣,现在又变得脏兮兮,一下撞在朝思暮身上。
晁怜被撞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亏被朝思暮稳稳扶住。
“国…国师…求求你…帮我…救救伍壬……”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
晁怜的眼眶湿润,通红一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拽着她的衣角,抬头望着她,眼底满是祈求。
哭的狠了,眼泪怎么都止不住,甚至有几滴,落在朝思暮的手背上。
朝思暮松开晁怜,默不作声的看着像她求助的晁怜,一瞬想到在年少时的晁怜。
那时的晁怜养了只小猫,喜爱有加,可惜从房梁上跳下来,摔断了腿,宫里的太医,哪里会治猫。
摔断了腿,猫叫的很惨,晁怜很心疼,但太医都说治不了,晁怜也是像现在这般,哭的很厉害,怎么都哄不好。
她看不得晁怜难过,便偷偷将猫治好,送了回去,可那猫也不知道怎么了,没过一段时间就消失了。
喜爱的小猫丢了,她再去看晁怜的时候,晁怜居然不哭也不闹,安静的很奇怪,只是之后再也没提起过她养的那只猫。
朝思暮拉回思绪,竟觉得讽刺,她和晁怜养的那只猫有什么区别,喜欢的时候,百般黏腻,不喜欢了,随意抛弃。
“你觉得,你有什么价值来跟我交换。”
朝思暮的声音很冷,宛如一道道冰锥,刺进晁怜的心脏。
隔着青铜面具,晁怜却似乎看见,面具下一张高贵冷漠的脸在嘲讽她。
她现在不是受宠的公主,她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阶下囚,甚至是依附她人苟活。
朝思暮垂眸,望着晁怜失神的表情,猛地欺身向前,掐住晁怜的下巴,指腹十分暧昧的在脸颊上摩挲,像是在细细打量着什么。
“你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这张皮囊,倒是不错,应当会有许多人喜欢,你可愿交换。”
清冷的声音,晁怜却从中听出无尽恶意,想要摇头,脆弱的脖颈却被扼住,动弹不得。
朝思暮感受着掌心下的温热,隐藏在这幅皮囊下的恶劣想法,逐渐冒出,手上的力道,不禁增大,她想看晁怜哭,看晁怜眼尾泛红,瞪着双泪眼,低喘着向她求饶。
这样的画面,她曾在梦中期许,不想有天会在现实发生。
晁怜因为窒息,白皙的皮肤已经被绯红晕染,对比朝思暮白到病态的手,显得格外荒诞。
深夜慢读:csw888.com 丝袜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