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为何有处疤痕?”
朝思暮感受着指尖下的轻颤,漫不经心的问着晁怜。
肌肤上的冰凉触感,接触了那么多次,还是会不习惯,实在太凉了,为何连丁点温度都未曾有过。
晁怜的心思在别处,倒也不搪塞,诚实答道:“小时候为了救朋友,别人打的。”
安静了一会,朝思暮的指尖也停了下来,附身盯着晁怜,试图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可那双眼睛很干净,不像是在说谎,还是说已经成了习惯,谎话说的也同真话般诚挚。
朝思暮进宫有急事,晁怜便从寝殿中获救。
艳阳下,晁怜微眯着眼,适应了好一会。
寝殿的光线很暗,基本上见不到光亮,白天和黑夜很容易分不清,待了几天,突然出来,眼睛被光刺的有些疼。
晁怜本就白,生病加上不见光,白到一种病态,好似一株脆弱的花蕊。
侍女领着晁怜去药房,一方面是做工,一方面是救回来的那人很轴,缠着要见晁怜,其它人被烦的没办法,平繁来找她。
管事嬷嬷活了几十年,看的通透,晁怜和国师的关系不一般,她虽说不上来是哪种,但有前车之鉴,她也不敢刁难,便吩咐晁怜去后院帮着晾晒草药。
侍女闻言也松口气,至少没让晁怜去地牢里给其它药人喂药,不然以晁怜的身板和秉性,估计不是她给人喂药,而是自己先被灌饱。
晁怜在去后院以前,侍女给喂了颗药丸。
侍女终日沉着的脸,第一次看到别的表情,同情。
这次的药丸是甜的,带着草药的清香,不是太难以下咽,晁怜很容易就咽了下去,然后让侍女检查,可她看着侍女的表情,心里却是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在她见到在房里养伤,全身裹满纱布的伍壬时更甚。
剔除大半血肉,伍壬的身子骨,显得单薄了不少,平日里的高挑身影,躺在那也生出股脆弱来。
伍壬不敢在这放松警惕,哪怕是睡梦中都绷着根神经,房门被推开的瞬间,人就醒了,原本她打算不动声色,观察来的人想做什么,鼻尖却嗅到一抹清甜的栀子花香,猛的睁开眼,看向门外。
素白的衣衫衬着晁怜,病弱无助,一步步朝她走来。
“小主……”
伍壬有些不确定的喊了声,晁怜却走的更快了,若不是顾及着伍壬有伤,恨不得扑在伍壬身上。
还好…还好…伍壬还活着,还有人在等她。
伍壬从床上起身,先前从未跟小主如此亲近过,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茫然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做错事的犬。
缠着纱布的胳膊,收回去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僵持在半空之中,直到晁怜轻轻环住那只胳膊,望着她,慢慢红了眼眶,鼻尖也是粉粉的,似乎是想哭。
她都快忘了,小公主在很小的时候很爱哭,动不动就红了眼眶,只是在被封为祭祀之后,偷偷收起了眼泪,时间长了,她都快记不清了。
“小主…别怕,我会带你逃出去的,别哭了,好不好?”
伍壬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暗卫,虽然她自己也是女子却在日复一日的残酷训练里丢了无用的情绪,冷血久了,眼里就只有任务,不是很会安慰人,想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可还是显得干巴巴的。
显然不起作用,晁怜的眼泪像是源源不断的小溪流,一滴一滴全落在伍壬的身上。
晁怜本该克制自己的情绪,可实在憋了太久,遇见熟悉的人,稍微一放松,那种情绪崩溃的感觉就止不住,随着眼泪朝外倾泻,直到哭的有些窒息,晁怜才缓缓从抽噎中缓了过来,抬头望着正无措看着她的伍壬,擦了下眼泪,坐直身子,小声说道:“我…就是…见到你…没事,实在…太…开心了,没…控制…住自己……”
伍壬自是不信晁怜的话,但也没拆穿,轻声嗯了一下,抬手帮晁怜拭去眼角的泪痕。
“小主在这可好?我带小主回瞿朝可好?”
根据她这几日的观察,这里是熠朝的国师府邸,关押着很多俘虏,她们给俘虏喂药,不知道是在尝试什么,她没见过那些药人的下场却时长能听见从远处传来的哀嚎声。
没见到小主以前,她一直担心小主的安危,现在小主看起来没事,只是瘦了一大圈,但继续待在这里会发生什么,她猜不出来,但总归不是好的。
虽然瞿朝已经不在了,但她可以带小主回去,藏在山野之中,至少可以平安的过完这一生,不会整日提心吊胆。
晁怜楞了好一会,她确实不想待在这里,可她跟伍壬两个人要怎么从国师府逃出去,而且国师似乎跟寻常人不同,如果失败,那她和伍壬绝不会有一个体面的下场。
“你先养伤,等你伤好了再说……”
伍壬看出了晁怜的担忧,犹豫片刻,点头应下,她刚到这里,并不了解情况,冒然出逃,失败的几率会增大,她不能让小主以身试险。
沉默良久,晁怜擦干眼泪,起身帮伍壬掖好被角,刚准备离开,门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晁怜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她没有经过国师同意,私自来见伍壬,如果被发现,肯定会被罚。
不等晁怜有所反应,朝思暮就已经拎着把长刀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朝思暮却略过晁怜,径直将长刀扔到伍壬身上。
“醒了就离开,我不养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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