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头侧在床榻的内里,不愿往侍女的方向看去。
跟了殿下三年,侍女头一次见殿下在送药的时候很是沉默,像脆弱的花茎,一阵风刮来,便能将其轻易折断。
侍女能看出这次殿下病的很重,甚至已经开始咳血了,索性坐在了床边,端着药,好说歹说也得让殿下把药给喝了。
“殿下您病的很严重就将药喝了吧。就当是为了瞿朝的百姓,您也要保重身体啊。”
闻言,晁怜更是从喉间溢出一口血来,心口疼的厉害,眼眶也很是酸涩,但见侍女在,压着痛楚将血咽了回去。
“殿下……”
直至侍女再次开口,晁怜更觉得难堪,转身摸索了半天将药端了起来,将那药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流入深处却远不抵心底的涩意。
侍女端着空碗,愣了一会,随即退出寝殿,顺带将门给关上。
关门的那瞬,侍女便听见从中传出的碰撞声。
晁怜空洞的眼睛流着泪,哭到喘息却发不出声音,刚喝进去的药也咳了出来,其间混着血丝。
晌午刚过,朝思暮便从宫外赶了回来,换回一袭玄色衣袍,端着药,进入寝宫。
侍女再次看见朝思暮时,眼底是难言的厌恶,轻微挪了挪脚,靠在了木门上,不想让朝思暮进去。
“殿下已经服过药了,现在正休息,还请不要打扰。”
难掩饰厌恶的声音,朝思暮像是听不出,眉间含笑只是那笑意远不达眼底。
“无碍,我帮她再诊次脉。”
侍女见拦不住朝思暮,心底虽气,但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宫人,没法阻止这人,只得站在原地没动,冷眼瞧着朝思暮。
粗重的喘息声令朝思暮忍不住皱眉,往里走了些便瞧见俯身在地上抽咽的晁怜。
随即上前将人扶在怀里,掏出锦帕,一点点的帮晁怜将嘴角的药渍擦去,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怎么那么不小心,摔到哪里了?疼不疼?”
晁怜对朝思暮的声音异常敏感,几乎是瞬间就认了出来,猛地拍开那只手,撑着地想从那方怀抱中挣脱。
白色的裘衣被溅出的药汁染上一片污渍,很是狼狈,晁怜双手撑着地往外爬,朝思暮只是冷眼看着,直到彻底逃出她的怀抱,伸手攥着一只脚踝将人给拉了回来。
“地上凉,起来好不好?”
轻柔的声音袭来,紧接着就是被拖了回去,朝思暮摁住了晁怜的手,瞥见裘衣上的污渍,叹了口气道:“衣服都脏了,怎么搞的那么狼狈?”
随着锦帕的不断擦拭,晁怜忍不住怒意,转身直面朝思暮,眼睛虽无法视物但依旧能从中读出怒意,只是含着泪,倒显得娇弱,只会更想让人蹂躏,从中窥探到更多。
朝思暮很是轻柔的将裘衣上的污渍擦去,对上晁怜的挣扎,眼底的阴鹜几乎要凝聚成实体,单手钳制晁怜,随即向下拂过那节纤细的脖颈,感受着其间的血液流动,依旧温热,不似她般冰凉。
“别乱动,伤着自己就不好了。”
一瞬间从指尖探出的尖甲,抵着那层薄弱的肌肤,语调却是担忧。
被掐着最脆弱的地方,晁怜渐渐失了力,唇瓣微微煽动,虽发不出声响,朝思暮却还是读懂了其中的意思。
竟是在说她虚伪,朝思暮陡然松开手,一手只牵着晁怜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清冷的嗓音中却带着几分残忍:“虚伪又怎样,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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