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三笔钱

  钱夫人看看林知了的神色,仿佛这里不是妓院,而是谈事情的酒楼,心底纳闷,她是何方神圣?哪个好人家的夫人跟妓院做生意啊。

  钱夫人问道:“小娘子知不知道我们做什么营生?”

  林知了:“我一路走来发现你家最大,楼里应当是些卖艺不卖身的艺妓。恕我直言,卖艺不卖身不过抬高身价的说法。入了勾栏,卖不卖还由得她们?”

  钱夫人冷不丁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楼里的姑娘要赎身嫁给穷酸书生,她说得口干舌燥非但没什么用,反倒怪她言而无信不想放她出去。

  钱夫人气得一夜辗转反侧。

  若是往日,钱夫人不会大动肝火。

  不久前钱夫人听说一件事,去年赎身嫁人的姑娘带着未出生的孩子跳河自尽。虽然钱夫人一直把姑娘们当摇钱树,可也相处多年,哪能没有一丝感情。

  钱夫人说那么多正是担心楼里的姑娘步其后尘。然要赎身的姑娘却说她不会那么不幸。钱夫人感觉林知了比她楼里的姑娘通透,忍不住问道:“不知小娘子怎么看待男人?”

  “天下男儿多薄幸。不狎妓不纳妾,万里挑一。”林知了不知她何出此言,也觉着不必骗她,“我认为有夫君不如有钱。”

  钱夫人故意问道:“你有家缠万贯,没个男人也守不住啊。”

  “男人就不会算计我的钱财吗?也许会给我下毒,让我人财两空。”林知了道。

  钱夫人想起她方才的话:“你夫君在京师是不是——”

  “不是。”这可不能乱说。林知了打断,“夫君待我忠贞不二,跟我赚钱不冲突。俗话说,不能一棵树上吊死,我也不能什么都指望夫君。”

  钱夫人又问:“如果娘子是我这里的人,我说如果,没有冒犯之意,娘子会如何打算?”

  “良家女子还会被夫家嫌弃,何况勾栏女子。倘若我攒够赎身银子,就买两房奴仆帮我守住家业。亦或者收养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为我养老送终。”

  “不嫁人?”

  林知了困惑:“伺候那么久男人还没伺候够啊?”

  钱夫人愣了一瞬,她时常这样劝楼里的姑娘,可惜跟她心有灵犀的竟然是位清白人家的娘子:“林娘子,恕我直言,这荷包的绣法有些稚嫩。”

  “什么样的东西什么样的价。您开个价吧。”

  楼里的姑娘们很少用荷包。秋天到了,姑娘们的扇子该换了,钱夫人这几日正要把此事安排下去。钱夫人让林知了等等,她到楼上拿来一个小包裹,里头有布有花样有线,打开让林知了过目,随后便问两贯钱能不能做。

  林知了不清楚,原身没干过这活,但比李记给的多:“试试吧。”

  钱夫人叫小丫头给林知了拿五百文定钱。

  林知了问:“何时送来?”

  “最迟二十日。”再迟天冷了,扇面又可以换新的。

  林知了担心天黑关城门,钱塞包裹里就起身告辞。楼上的姑娘们鱼贯而出,问道:“钱嬷嬷,谁家娘子找活找到我们这里?”

  钱夫人:“左右不是寻常百姓。”

  “若是夫妻和睦,何必来我们这里讨活?我是不信她夫君在京师没有相好的。”

  钱夫人对她的话很是失望:“你认为她会在意夫君心里有没有她吗?男人在她心里没有那么当紧。”

  林知了紧赶慢赶到家还是天快黑了。

  小鸽子这次没有在门口等她。

  林知了打开房门把东西和钱放屋里就去厨房。小鸽子跟薛瑜坐在灶前,一个托着下巴发呆,一个盯着陶锅底下的火。

  林知了轻咳一声,他俩陡然惊醒,小鸽子欢欢喜喜的跑过来:“阿姐!”

  “又想阿姐了啊?”林知了抱起他。

  小孩开心地双腿蹦跶:“阿姐,我的糖葫芦呢?是不是又忘了啊?”

  林知了不自在地抱着他坐下:“明早阿姐进城买藕一定给你买糖葫芦。”

  薛瑜:“清晨只有早餐点心铺开门。三嫂,骗我们也上点心。”

  林知了初来乍到,哪知道清晨有没有卖糖葫芦的:“糖炒栗子?”

  “也行吧。”薛瑜的神色很是勉强,难压的嘴角泄露了她满心欢喜。

  林知了跑一圈饿了:“晚上吃什么?”

  “娘说和面做索饼。明日她和二哥进城买稻谷。”

  林知了:“再买一石小麦吧。”

  话音落下,薛母和刘丽娘进来。薛母听见了,想想家里这么多人:“那就再买一石小麦。”闻到肉香,估计煮烂了,她去和面。

  林知了问薛瑜:“午饭谁做的?”

  薛瑜嘴快:“我和娘啊。”

  薛母不得不把嘴边的话咽回去,听到儿媳妇说:“去把二婶和大嫂找来。”

  薛瑜下意识看娘亲。

  林知了为了薛家奔波一日,薛母心疼身怀六甲的大儿媳妇也说不出偏袒的话。薛瑜一看她娘默认,到门外就喊:“大嫂烧火,二婶和面。”

  林知了抱着小鸽子起身:“二嫂,去我房间算算今日赚了多少钱。”到门外碰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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