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和阿兄交好,她求他们信镇国将军府,阿爹绝对不可能谋反,求他们救救他们,求他们,如果可以,帮帮阿爹,为阿爹说一句话,阿爹不会谋反,也绝对不可能谋反的!
可没有人应她,他们只是冷漠的盯着她,看着镇国将军府的人一个一个死去,最后,剑也没入她的身体,她没有闭眼,感受着体内的鲜血流尽,直至再也没有知觉。
鲜血流至城外,与城外的阿爹阿兄还有闻祁的血液相连。
人群散去。
大雪悄然而至,落在每一具尸身上。
闻溪想伸手为闻昭拂去雪花,可雪花一次又一次的穿透她身体,她无助,她哭着唤阿姐。
阿姐听不到。
她又去唤倒在她身边的闻瑶,这蠢货,怕的要死,还敢学着阿姐的样子来护着她,也不知道跑。
还穿的这样单薄,雪落在她身上,落得最多了,肯定冷死了,可她碰不到她,没办法为她拂去雪花。
阿音阿芷也倒在她身侧,身上挨了很多剑,血流了很多,她还是没办法为她们拂去雪花,没办法为护她而死的人做点什么。
最终,闻溪的目光落在了身着婚袍,没了气息,却仍旧睁着眼的她。
闻溪泪水簌簌落下,想伸手让她闭眼,她还是碰不到她,一次又一次的穿透她面容。
大雪下了好久好久,她们也冷了好久好久,闻溪也在雪中哭了好久好久。
她想为她们收尸,可她碰不到任何人,怎么办,她碰不到任何人,她到底该怎么办。
她舍不得让她们在大雪中躺那么久。
她心疼。
可她碰不到她们啊,她什么也碰不到。
闻溪以为,老天让她回到这个时候,就是让她来为全府收尸的,结果不是,她还是只能看着她们的尸身在这大雪之中躺了一日又一日。
雪越发大了。
几乎要掩埋所有人。
闻溪蹲在雪中痛哭,恨着所有人。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脚步声,闻溪心头一紧,怕又有人前来做什么,或是辱骂她们,她猛地站起身来,那人从她身前走过,并未看见她,也不看不见她。
见他朝她们的尸身走去,闻溪忙跟上去。
他一身白衣如雪,在闻溪尸身前蹲下,伸手要去碰她面颊。
闻溪大声阻止:“别碰我!”
他动作真的就顿住了,似乎是听到了她说的话。
闻溪心头一松,想去推开他,不让他靠近那些尸身,可整只手陷入他身体里,而此时,闻溪也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样,当即愣住了,泪水也凝固在眼眶。
眉眼清俊,却不见以往的张扬冷漠,此刻,他黑眸里的光点稀疏破碎,垂眸凝着她,世界好像就这么静止,好久好久后,他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对不起。”他脊背微弯,有些颤抖,低声同她道歉。
闻溪没绷住,再次哭出声来,那些绝望不甘委屈,在这一刻全部涌了出来。
“阿循。”她哽咽唤他,可魏循听不见。
魏循手掌最终还是落到她的尸身上,为她闭了眼,又轻轻拂去她身上的雪花,然后抱起她。
闻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抬脚跟上去。
他们一路到城外,城外亦是满地的尸身,闻溪看到了阿爹阿兄还有闻祁,她赶忙跑过去,她也碰不到阿爹,一颗心疼的要碎了。
阿爹打了胜仗而归,却连城门都没进,便被冠上了谋反罪,她的阿爹啊,一身忠骨,怎么可能反啊。
闻溪崩溃,却也不能做什么。
魏循已经走了很远,她再次跟上去,却见魏循又走回来了,闻溪不解,站在原地看他再次入城,一遍又一遍,泪水已经不知道迷了多少次眼睛。
可她还是能看清,魏循抱着闻昭,闻瑶,白音白芷,路过她一次又一次,最后,又抱起闻淮闻祁还有闻寂之。
一身单薄的白衣,消瘦的身体,一次又一次抱起一个人,束起的长发乱了,衣服脏了,他也没管,只是抱着他们往前去。
从白日到夜里。
山上便多了八座坟。
这样冷的天,他面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只一个劲的,认真的刻着墓碑。
子时,所有尸身都被掩埋好。
魏循在闻溪墓碑前坐下,他抬眸看着他为她刻好的墓碑,就好像眼前是个人,他神色有点恍惚。
“对不起。”他再次同她道歉,“我不是因为你嫁给他人,而不护着你了,我是去城外了,我不知道会发生这
样的事。”
“我没有怪你。”闻溪在他身旁哭。
“不要担忧。”魏循伸手抚了抚墓碑,“你的家人我也好好的安置好了。”
“前路漫漫,或冷或黑,但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闻言,闻溪哭声顿住,“你要干什么?”
话出口,便见魏循从袖中掏出匕首,闻溪一瞬间就明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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