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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脚步,直视盛迦,目光锐不可挡,仿佛令盛迦又再次看到了曾经在雪地里质问自己的少女,也是这样的步步紧逼且理直气壮,问她要一个答案。
那一次,宋霁安发现了自己的感情并不是单向的,盛迦是个胆小鬼,她明明很喜欢自己却不敢承认。
她笑着说喜欢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笑得爽朗,像支穿云箭一般烙印进人的心底,哪怕时隔将近六年,也能立马令人回想起那时她的一举一动。
盛迦略微发愣,她思索片刻后才极为认真的回答道:“大概是因为我在许久之前突然发觉,你似乎已经成为了我灵魂的一部分。”
这是个极为郑重的答案,分量沉甸甸的,盛迦很少表露自己的内心和情绪,她总喜欢用冷硬的一面对待她人,仿佛自己毫无破绽,是一堵铜墙铁壁。
可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会思考的人。
甚至因为从小到大的际遇,她每时每刻都在思考,在反复的怀疑自我和肯定自我中横跳。
她怀疑自己能否得到盛怀樱的母爱,她怀疑自己能否认到亲生母亲,她怀疑自己是否足够冷硬能够纯粹利用宋霁安。
与宋霁安相识的每一天她都在担忧,在恐惧,在怀疑。
但后来,这些都没了。
她害怕自己失去更多,可实际上她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得多。
她和盛怀樱解开了心结,她认回了宋宁秋,她做不到自己所想象的那般纯粹利用宋霁安。
有时她也在想,为什么前十七年,她同盛怀樱的关系都是那样不冷不热,保持关心却不敢靠近彼此,而在最后一年,她和盛怀樱能拥有新生。
她思索了很多很多的变量,最终发现,最大的变量原来只有宋霁安。
真正重塑她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宋霁安。
与宋霁安相识的每一天她都在变化,她对宋霁安的欣赏与日俱增,却不敢也不能承认,将一切都藏进心脏之内,强逼自己按照设定好的道路往前走。
直到她走不动了,她的心脏被撕扯着疼痛,她遗失了自己灵魂的另一半。
犟种无法轻易推翻自己曾经所认知的一切,只有撞到南墙才肯回头。
她就是喜欢宋霁安,非常非常喜欢宋霁安。
在她变成另一个盛迦之前,宋霁安便已经烙印在了她灵魂之上。
就如同盛迦也早已烙印在了宋霁安的灵魂之上,无法磨灭。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像她们俩这样契合的存在了。
仿佛天生就该抵死纠缠。
不管是痛苦还是快乐,她们都全盘收下,酿成只有她们自己知晓的玻璃蜜糖。
如果在盛迦重新见到宋霁安时,她表露出厌烦,憎恨,盛迦绝对会顺从她的心意不再出现在她面前,从今往后只默默关注。
可是没有,宋霁安一点都没有,她只有痛苦和愧疚,痛苦到盛迦感同身受,痛苦到盛迦想紧紧与她相拥,让她把扎在她身上的玻璃渣刺进自己的皮肉里,刺到鲜血淋漓,她只想和宋霁安共享痛苦。
她能听到宋霁安每一寸脉络里压抑的呐喊,她能感觉到宋霁安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求救。
早就说过,她们这样的默契绝无仅有。
再没有任何屏障,再没有任何自欺欺人。
盛迦只想牵住宋霁安的手,把她拖出来,无论用什么方式,无论耗费多少精力。
而此刻,她看向宋霁安亮得像星子一样的眼睛,只感到一阵庆幸。
她自己的痛苦,似乎已经随着宋霁安的痛苦消散而消散。
宋霁安眨了眨眼,倾听着盛迦真诚且漫长的解释,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有些发酸。
“可是,就算你不做这些,我也还是会离开。就像你说的,你那十八年的痛苦与我无关,你也从来没有怪我。我自己选择离开之后受到的痛苦,产生的情绪也和你没有关系,这不怪你。”
依照宋霁安的性格,哪怕盛迦什么都不做,在知晓自己的身世的那一刻,她也只会选择什么都不要的离去,她依旧会被愧疚与痛苦淹没,就这样放逐自己。
从她们被调换开始,或许就已经注定了宋霁安要经历这一切。
这不是盛迦的错。
哪怕她们在重逢后争吵了一次又一次,拿着最刺耳的话戳对方的心口,可打从心底里,她们就从未将自己的痛苦怪在对方身上,这也本就和对方无关。
“你告诉我,我没有错,可实际上你却始终觉得是你造成了我的痛苦,所以拼命弥补,拼命想要将我从痛苦中拉出,”宋霁安笑中带泪,那种听到盛迦身世时锥心的痛似乎又一次席卷,“盛迦,为什么你对别人总是那么通透,对自己却那么严苛。”
从始至终受过最多苦痛的本来就是盛迦她自己啊。
盛迦眨了眨眼,被宋霁安这样说,她却只觉得有点想笑,是那种从身到心都好像泡在一汪温水里的感觉。
心口为宋霁安的宽和而感到酸涩又为她充满疼惜的责怪而愉悦。
仿佛灵魂的某一块在这一刻彻底补足。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发哑,小拇指似乎在不受控的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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