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野依旧很乖地照做。
边淙收回手,揉揉他的头发,一边拆着退烧贴一边和他说话:“我不太会照顾人,读初中的时候火火生病了我给他买药,先把药塞他嘴里再去找水,把他苦到疯狂流眼泪,他当时还问我他是不是哪儿惹到我了我在报私仇。”
想起陶阳焱当时那个模样,边淙很缺德地笑了出声:“现在我已经成长了,所以不会把药片往你嘴里塞。”
付野“唔”了一声,却扯不出来笑容。
边淙对他好不过是这个人本身就很好。
将退烧贴“啪”一下贴在付野额头之后,他又从塑料袋里翻出来了碘伏棉签这些东西,原本空荡荡的床头柜这会儿已经被边淙买来的东西堆满了。
“我还给你买了粥,虽然我觉得粥这个东西不太顶饱,但是药店的人是跟我说刚退烧最好吃点儿清淡东西。”边淙说,“你这两天吃过东西吗?你要不要先吃点,吃完我给你处理一下你的手臂。”
付野摇摇头:“我还没刷牙。”
“喔,好像也是。”边淙恍然大悟,“那你先去刷个牙,能走过去吗,要我扶着你吗?”
付野没有说话,呼了一口气做起身,赤着脚踩在了冰凉的瓷砖地面上。
看着边淙十分不认同地眼神,他有些心虚地摸了一下鼻子,抬起脚换了个方向,冰凉的脚踩进了拖鞋里。
狭小的阳台里,他脑袋上贴着退烧贴,穿着有些皱巴的t恤单手撑着洗手池认认真真刷牙,卧室里的边淙则是掏出手机在查碘伏这玩意儿消毒后要不要洗掉,那个无菌纱布要怎么用这些事项。
明明没有人说话,付野却第一次在这里感受到家的温馨。
等到付野刷完牙回来时,边淙已经揭开了外卖盖,将一次性勺递给了他:“喏。”
付野道了声谢,接过勺子很慢地吃着粥。
边淙就这么看着他,安安静静地环境下,他总归是没有忍住开了口。
“付野我问你啊,之前学校里的那些东西,是不是也是前几天那个人贴的。”
“差不多吧。”付野点了头,那些侮辱的话他听过太多次了,从他的嘴中,从他妈的嘴中,“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边淙大为不解,“怎么可以习惯这种事情啊?”
付野“嗯?”了一声,偏头看他。
“这种称呼,这种事情,无论怎么样都不可以去习惯。”边淙郑重其事地看着他,“当你习惯了一个之后,就会有更过分的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出来,你不要去习惯接受这些事情,不可以习惯啊!!”
边淙的情绪看起来比当事人还激动,付野听着他的呐喊很轻地笑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还有,你说他不会再找我们了,这些伤是代价吗?”边淙还是问了这个敏感的问题。
付野很认真地想了想。
他不知道这些伤算不算是代价,一条划痕,一个巴掌,他发的一场疯能给他和他的同学们带来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安宁,这算是代价吗?
付出代价会让人痛苦,他却一点也不因为这些伤口感到痛苦。
他看向边淙,摇摇头:“我觉得不算,这是很值的交换。”
边淙嘴角抽了抽。
用自己的身体安危当作交换。
这人真的是……
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付野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叹气。
是因为自己刚刚的哪句话让他不高兴了吗?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看着付野放下勺子后,边淙无奈地望着他:“吃饱了吗?”
“吃不下了。”付野点头。
边淙“喔”了一声,人发烧的时候食欲低很正常,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样发烧时还能啃完一整只炸鸡。
抬手将打包盒往里推了推,边淙翻出碘伏拧开盖子,拆开棉签,朝着付野伸出手:“来,右手给我。”
将付野的手搭在自己的大腿上,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用沾了碘伏的棉签一点一点替他的伤口消毒,一次又一次。
他的动作笨拙却轻柔,冰凉的棉签和温热的指尖落在手臂上是不同的触感,却都像是隔着层皮肉抚进他的心脏。
“边淙。”付野的手指很轻地动了一下,看着边淙的动作,他感觉边淙刚刚的那一声叹息更像是对他的无奈与心疼。
……会是吗?
“啊?是不是弄疼你了?”边淙很快停下动作,低下身凑近他的胳膊,对着那一条伤口轻轻吹着气儿,“好点没?”
付野喉间一梗,眼眶发酸。
他紧紧地闭上了眼:“没有弄疼我。”
“那就好那就好。”边淙继续给他清理伤口,自顾自地开口,“之前有一次筱晴在体育课上摔跤,她在医务室清洗伤口的时候鬼哭狼嚎的,导致我那段时间干什么都很小心,被她喊出心理阴影了,我都有点不敢下手。”
付野静静地望着他,藏在身侧的左手用力地抠着自己的大腿:“那个时候,你心疼她吗?”
边淙疑惑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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