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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几次,他还对水雾说公司里有重要的事务需要他,他要亲自去参加会议。
水雾睡了一觉,醒来时,窗外的日光像是清晨又像是夕阳,她没有看到太阳,因此判断不出时间。楼下的门开了,她的丈夫,这间别墅的另一个人走进来,他今天买了新鲜的金鱼草,插在了桌面的花瓶中。
水雾穿着居家的半袖短裤走下来,被男人单手搂在怀中,轻轻吻了下她的鼻尖,“我买了巧克力和红酒,晚上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水雾点了点头,她被抱到沙发上,膝盖上盖了小毯子,家用投影仪的屏幕中放映着爱情长片,水雾窝在男子的怀抱中,吃着他刚刚自己做的爆米花。
男子饮酒很克制,也只许水雾喝一小口,她的酒量不太好,抿了几口就觉得有些晕乎乎的。斑驳的光落在她的眼眸中,水雾抬起手,指尖碰到了男子的眼角,眸中含着迷茫,现在,是过去几天了?她好像对时间突然没有了概念,醒来之后完全分不清她是睡过了一天,还是仅仅睡了几个小时。
男人一时没有察觉到水雾的想法,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问道,“醉了吗?”
水雾摇摇头,又点点头,身上沾染着浅淡的花香,和一点氤氲的酒香,“裴榆?”
她的声音很浅,是因为他与她此时的距离很近,才令裴榆听清了她口中的名字。
裴榆像是这一刻才想到什么,一时恍惚,然后浅笑。原来,她的妻子不是分不清,而是凉薄的,即便分清了谁是谁也可以无所谓。
无论是哪个人陪在你的身旁,你都可以笑给他看啊。
裴榆和裴衍翎虽然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但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人会分不清他们。所以裴榆一直没有在意过他与裴衍翎之间有何不同,而此时他想起来了,原来是,他的眼角多了一颗痣啊。
真是狡猾的雾雾。
他的妻子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一个骗子。
可他,偏偏爱上的就是这样的水雾。
他抬起手,指尖在眼角划开一个细小的口子,血滴渗出来,像是一颗红痣,他垂眸,哄着他的妻子,“雾雾,叫阿榆。”
水雾的眸中晕开水色,鹦鹉学舌,“阿榆。”
“乖,叫老公。”
“阿榆老公。”
裴榆轻叹了一声,爱怜地轻吻她的唇,“张开嘴,雾雾。”
喝醉了的女子十分听话,让她做什么便做什么。
“雾雾,永远留在我身边吧。”
水雾没有说话,她睡着了。
…………
再次从床上醒来时,水雾只觉得额头有些闷闷的发疼,她朦胧地仰头,窗外依旧是分不清橙黄亦或血红的天空。
裴榆不在她的身旁,但床的另一边微微下陷,对方可能也只是刚刚才起床。他会提前为水雾准备早餐,她已经习惯了,水雾在卫生间洗漱了一下,踩着拖鞋走到客厅,在看到桌面上的花瓶时,她像是吓了一跳,身体向后退去,惊惧的乌眸中映出插在花瓶里一串串哀嚎扭曲的骷髅头。
她的后背突然抵到了温热的身体,水雾像是野外遇到天敌的小动物一般浑身僵直,直到男子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旁对她说别怕,向她道歉忘记把干枯的金鱼草丢掉了。
几分钟后,水雾的脊背才重新放松下来,认出了那些“骷髅头”只是枯萎的花瓣。她转过身,却在看见男子的眼睛时,被一缕冰冷的寒气攥住了心脏。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裴榆弯起眼眸,眼角的痣也仿佛跟着轻轻动了动,“雾雾,我快要过生日了,也为我亲手准备一个生日礼物吧。”
裴衍翎不就是因为将那看作是她亲手作的礼物,才会明知道手链——或者说由脐带制成的法器能够令裴榆谋夺他的身体,还愚蠢的不愿意摘下来吗。
连裴衍翎那种卑劣的小偷都能够得到的东西,他也同样有资格拥有吧。
“裴,裴榆?”水雾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段时间眼前仿佛被遮了一层雾,昏昏沉沉的大脑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
“嗯,认不出我了吗,怎么一副不认识我的模样。”裴榆笑得淡然,他用属于人类的,拥有温度的手轻轻摸了摸女子的头发,“生日想要去哪里玩,游乐场,度假酒店,还是海底世界?或者,你更喜欢我们两个人在家里过。”
水雾点开了系统界面,最明显的位置,[通关要求:存活九天(8/9)]。
只剩下了一天。
可她明明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在这座别墅中待了好久。
是呀,水雾怎么忘记了,好像从一开始,这个副本中的时间流速就不太正常,既然这里的一天能够很快过去,那么一天也可以像是一个月那般漫长。
就像是那束枯萎的花。裴榆到底从外面带了多少新鲜的花束回家,又已经枯萎过多少花了呢?
水雾看向那颗明显的泪痣,这颗痣,又是什么时候重新出现的?
站在她面前的人,到底是裴衍翎,还是裴榆。她好像有些,分不清了。
裴榆没有想过要吓他的妻子,他甚至一直都没有戳破妻子的谎言,似乎毫不知情水雾的小心思,他们之间也从来没有过妄图假扮、代替他的裴衍翎。
裴榆与裴衍翎虽然从不曾敞开心扉交流过,甚至漠视彼此,比陌生人还要疏离。但偏偏他们的确是最了解彼此的人,裴衍翎能够刺痛裴榆,他在某一刻的确羡慕着裴衍翎,艳羡他是个活人,自卑于自己已经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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