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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她看着旁边瑟缩的宫人,咬牙道:“回明德殿。”

  谢灵筠走后,谢苓才松了口气。

  她命人将禾穗松绑,又吩咐宫人将这事报给大理寺和刑部,着重交代了一定要交代香丸的事,让他们差人来调查。

  总要把证据扔谢灵筠脸上,才堵的住幽幽众口。

  至于香丸…就当是她给太后皇后的恐吓。

  顺便借大理寺和刑部的手,查查它的来源。

  若有收获最好不过,能让这滩水再浑一些,若无收获,也影响不了什么。

  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证物。

  *

  忙活了一晚上,回含章殿时,天已经慢慢褪去了黑色,有了一隙亮色。

  谢苓将浑浑噩噩的禾穗带了回去,给她亲自擦了脸,又差人备热水。

  她一直将禾穗当妹妹看待,见对方神情恍惚,心中也难受担忧的厉害。

  挥退了伺候的宫人,她坐在浴桶边的椅子上,抬手为禾穗亲手顺洗头发。

  “穗穗,可以跟我说说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禾穗默不作声,将肩膀往下沉了沉,脸颊上沾着的,不知是水珠,还是泪珠。

  谢苓叹了口气,静静为她梳顺湿润的发。

  过了许久,禾穗转过身,看到了谢苓莹润柔和的脸。

  或许是浴房的灯火昏黄温暖,亦或许是谢苓因为怀孕,有了母性的光辉,她似乎透过对方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那个在记忆里模糊到几乎没有的母亲。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唇瓣颤抖着:“阿婵姐姐,是我杀了她。”

  “是我害死了宁雨。”

  说完,她捂着脸痛哭起来,就连黏脸颊上湿漉漉的发丝,也被一同按在了掌心下,带着温热潮湿的冷意。

  第135章 世路山河总险峻~

  水汽氤氲里,禾穗的哽咽裹着水声,断断续续在浴房荡开。

  “三日前,宁雨塞给我半块核桃酥,手抖得厉害。”

  她盯着水面浮动的花瓣,圆圆的眼睛水光闪动:“她说那是她娘亲手做的,就剩半块了,要分给我,我看出不对劲,追问了许久,她才哭着告诉我,谢灵筠拿她爹娘的性命要挟,若不用火油引我入局,便让她全家丧命。”

  谢苓眸色微凝,几乎猜到了后续发生的事情。

  烛芯“啪”地爆开,与禾穗颤抖的声线交错响起。

  “昨夜轮值,她突然说要与我换班。”禾穗的指甲掐进掌心,“我当她风寒未愈,还替她添了件披风,哪知……”

  回忆再次席卷,禾穗脸上出现了痛苦之色。

  着火时的景象,一遍又一遍出现。

  今夜二更,浓烟裹着火星窜上房梁时,宁雨正对着菱花镜簪海棠绢花。

  “穗穗你看,我戴着好看么?”她转头笑问,仿佛身后不是冲天大火。

  禾穗冲进来时,宁雨撞翻的烛台还在脚边滚动,洒在绣房一周的火油,正顺着青砖化做火龙,蜿蜒攀爬向房顶。

  “你疯了!”禾穗拽她臂膀,却被反握住,宁雨指尖冷得像井水。

  她笑着,神色决然笃定,还有些很难察觉的伤感,唯独没有退缩:“我跑不掉的,谢灵筠的人守着前后门,横竖都是死……我知道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宁雨将腕上老旧的银镯褪下来,塞进禾穗掌心,轻声交代:“这里面有东西,或许会对你有用,之前欺骗你,是我的不对。”

  梁柱轰然倒塌的瞬间,宁雨将禾穗推进后窗:“如果可以,希望穗儿能帮我救救父母亲人,再替我多吃些娘做的核桃酥。”

  在浴桶水微凉时,禾穗说完了前后发生的事,回忆也一同笼去。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指了指屏风上挂着的衣裳。

  “阿婵姐姐,镯子就在我袖袋里,你看看吧。”

  谢苓点了点头,擦干沾着水珠的手,起身从袖袋中摸出银镯。

  银镯老旧,略微有些发黑,细细看来,还有刮痕。

  指尖在镯口磨损了几下,谢苓摸出卷薄如蝉翼的素笺,墨迹被汗水洇开大半:

  【六月十六,以火油自焚诬禾穗,事成放你父母兄长归家。】

  这上面的字迹,谢苓觉得有些眼生,但这张字条所用的纸,她却认得。

  是上好的澄心纸。

  除此之外,观字体有形无神,传信之人应当不是熟读诗书之人,甚至可能不认多少字。

  谢苓思索了一会,将银镯放回禾穗袖袋,把素笺小心收好,轻轻叹了口气:“这傻姑娘,到死都留着反将一军的筹码。”

  禾穗忽然攥住她衣摆,眼里淬着火光:“阿婵姐姐,你能救她父母吗?如果可以的话…替她主持公道,申冤报仇。”

  窗棂透进青灰色晨光,在谢苓面

  颊上映出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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