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潋轻笑了一声说:“忘了,不记得了。”
其实她都记得,但就是不想再说给他听。她喜欢看留青为她失控的样子,好像这样就能证明其实她对他也是很重要的存在。
虞潋的晕血来自于一个很普通的日子。
她上学回家后,推开门,只能看到满屋子的血。她的爸爸蹲在客厅中间,拿着一把刀使劲的往地上躺着的人身上捅。
男人杀红了眼,看到虞潋推开门,满手的鲜血尽数抹在自己脸上。
虞潋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男人握着刀站起来,往虞潋这边走过来。一直躺在地上的女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拖住他,朝虞潋大声地喊:“跑!”
虞潋愣了两秒才听妈妈的话往外面跑去。
男人见她要跑,一脚踢开女人,跟着跑了出去。还没跑多远,就被路人给押了下来。
后来的事虞潋已经不太记得清了,她的记忆里只有一片混乱。警笛声和120的警报声以及屋内大片大片的红色血液将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压垮了。
她的妈妈最后因为失血过多去世,爸爸也因为故意杀人和赌博等各项罪名一起判了死刑。
那段时间她一直浑浑噩噩,直到遇到留青。
留青知道她晕血以后,总是会特意让她避开各种有可能见到血的场景。
她跟留青说过她其实只是怕大片大片的血,一般情况下她是不怕的。
但留青还是依旧那样。
留青越不让虞潋接触血,虞潋就越会想起那个寻常的下午。
于是虞潋给留青说了第一个慌——她不怕血了。
尽管看到红色的血迹,她会感到恶心想吐甚至头晕,但虞潋依旧固执地认为她不怕血。
她不怕,也不能怕。妈妈给她说过,怕了就输了。她不能输,也不可以输。
留青观察了几天之后也就放下心来了,但没有想到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好过。
“对不起。”留青在手机上写道。
如果那个时候他在细心一点就会知道了,可他没有。
虞潋推开他走了。
走出巷子时,她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颓然靠在墙壁上的留青。
或许是以为虞潋已经走了,他拿了一支烟出来抽。
从身体里泅出来的烟雾将他隔离开来,虞潋突然就觉得他们两个人虽然曾经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却都是雾里看花似的,对彼此根本算不上真正的了解。
她不知道留青的过往,留青也不知道她心里的伤到底是什么。
虞潋有些恶劣地想,如果有一天留青知道自己对他抱着的心思比他想得还要龌龊得多时,他会怎么办。
她不仅想要亲吻他,还想占据他的所有。如果可以,虞潋真希望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这样他就永远只能看着自己了。
但是她不能,她又不是疯子。
黑暗中,他身上的落寞更加深重了。他永远都是这样,看似好说话,但实际上永远都游离在人群里,好像没有人能够让他停留似的。
他是飞鸟。
她想留住他。
留青有些微躬着的脊背,让虞潋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样子。
虞潋第一次见留青是在警局的的一间空会议室里。
警察联系了很多她的亲戚,但没有一个人肯收留她。如果再没有人要她的话,她就只能去福利院了。
虞潋的妈妈跟她说过,如果她不听话就把她丢出去。没有人要的小孩就会被送到福利院里,而福利院里面全都是打骂小孩的坏人。
虞潋不想去。
她沉默地坐在走廊上,看着一个个接起又被迅速挂断的号码渐渐垂下头来。
直到警察把电话打到了留青那里,他很快就接起了电话,但却始终没有声音。警察说完后,还是没有等到回音。
挂断电话后,她却收到了一条短信。
“抱歉,我是哑巴。下午三点左右我会到警局。”
留青准时到了警局。
虞潋推开会议室的门时,只能看到一个沉默微躬的背影。
他的身上缠着一种虞潋说不出的东西,如果一定要让虞潋来形容的话,他只能说他是沉默。
这里的沉默不是指他不会说话而沉默,而是他本身的沉默。
虞潋本想坐到他的对面,但留青却让她坐在了他的身旁。
二十一岁的留青比起现在稍显青涩,他看上去极其的瘦弱,一身黑色的t恤让他穿出了宽大的意味。
但虞潋第一时间看见的确是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不能用世间任何语言去形容的眼睛。
他只是用平常看花,看车流,看日出又日落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就在那一眼里,她读到了渭城的烟雨,蒙蒙行舟,一条河的从前和过往。
那个时候虞潋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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