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退了。
谢择耳力好,听到大夫说没事,心放下了大半。大夫出来后,他便掀开帘子进去。
谢苓此时神情倦怠地坐在榻边,双眼微阖,葱白的手指轻柔着额侧。小脸苍白,朱唇又红若滴血,看起来病弱可怜。
见他来了,谢苓坐直身子,撑着榻要起来。
谢择忙摆手:“不必多礼,堂妹既无事,我便先回了。”
想了想又补了句:
“我派了亲卫在帐外守着,堂妹不必担忧,好好休息。”
谢苓乖顺点头,声音虚弱无力:“多谢兄长。”
谢择还想问她是否记得之前和阿珩发生的事,但看她面色如常,似乎不记得了,于是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沉默离开。
他走出帐子,来到猎林边,拿出挂在脖上的骨哨吹响。
不一会,树枝颤动,积雪飞扬,几道人影悄无声息跪在他面前。
谢珩负手而立,浑身肃杀之气,声如冰碴:“查清今夜之事,把涉事之人押入府中地牢,该上的刑都上了。”
几道人影拱手称是,又消失在林中。
……
紫竹给谢苓摸了药膏,又伺候着她喝了姜汤,看着对方睡下后,才在屏风另一侧的榻上浅眠值夜。
谢苓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无。
心惊肉跳了大半夜,即使并未出大事,也足以让她清醒。
她捋了捋一整夜的事,结合从紫竹那问到的消息,大致猜到了王闵和林华仪的手段。
只是记忆里有处空缺,怎么都填补不上。
从王闵被救走后,到她出现在湖水,这期间发生的事,一片空白。
想了许久,也只是零零星星几个模糊的画面。
似乎是谢珩推开她,又抱住她?
谢苓自嘲一笑。怎么可能呢,梦里她对这人动心,飞蛾扑火般为他做事,换来的也只是对方在她失去价值后,冷眼相对。
现在几次相助,也不过是怕她这枚棋子被废。
她真的很好奇,谢珩到底要用她做什么?梦里直到死,她好像都没查清楚。
谢苓睁眼到天亮。
晨光微
熹时,帐子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吵吵嚷嚷的怒骂。
声音越来越近,很显然,是冲她这个最偏僻遥远的帐子而来。
她坐起身来,听清了外头那人的声音。
“你们别拦着本郡主!我倒要看看这个乡巴佬为何藏头露尾不敢出来。”
“郡主别急,苓妹妹怕是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区区蛇毒又不是废了腿,我看就是她偷的镯子!”
“……”
帐外声音气愤至极的,正是昨夜紫竹口中丢了镯子,扣下所有人搜查的清河郡主,秦璇。
而另一个,则是老“朋友”林华仪。
谢苓冷笑,披衣而起,想着如何把林华仪拉下水,就听到嘈杂的声音静了。
她敛神细听,便听到谢珩冷若冬雪的声音。
“郡主若是闲来无事,本官乐意替您向陛下请愿,去麓山书院修习礼仪,陶冶情操。”
第32章 我以疯癫证曲直谁人谓我心中意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竟然也有为自己出头的时候。
谢苓想起梦里的谢珩亦是如此,看着冷淡,但每每自己受挫时,对方都会恰如其分出现。她一颗芳心,就是这么落在他身上的。
梦里的她就如同着了魔,哪怕他分明事事向着林华仪,她也只是欺骗自己他们只是兄妹之情。
现在发生的事儿和梦里何其相像,谢珩恐怕只是面上维护她,实际上是怕自己一怒之下,把他心上人做的事当众抖出来。
外头传来秦璇恼羞成怒的声儿,以及林华仪柔声的规劝,谢苓轻笑一声收回思绪,坐到床侧唤紫竹进来伺候她穿衣洗漱。
待洗漱穿戴好,账外说话声渐行渐远,显然是秦璇惹不起谢珩,遂偃旗息鼓走了。
谢苓不甚在意,斯斯文文吃着眼前的清粥小菜,因着连中两回毒,又泡了冷水,身子十分不爽利,于是用了不到三分之一就停了筷。
歇了半刻,帐子外传来定国公府侍女的声音。
“苓娘子,奴婢是定国公府的菊月,奉谢大人之命前来送汤药。”
谢苓叫人进来,帘子下一秒被掀开,投入一丝明媚的天光。
菊月端着汤药,一身姜黄袄裙,长脸吊眼,十八九岁的样子,看到谢苓打量她,眼珠子嘀哩咕噜一转,露出个讨好的笑:“苓娘子,这是大人专门吩咐奴婢熬的药,您趁热喝。”
谢苓嗯了声,菊月端着药碗上前,福下身拿起汤勺,十分僭越的要给谢苓喂药。
她不适皱眉,心说堂堂定国公府的侍女,怎会如此没有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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