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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皇贵妃受封典礼后,两人之间感情越来越好,这见缝插针的黏糊,时不时来点说走就走的车车……咳咳,也属正常嘛。
康熙看到床沿上的血,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立刻吩咐梁九功。
“叫赵昌把那些被看守的太医都请过来,立刻给皇贵妃会诊!”
“去叫人赶紧把朕那张虎皮褥子搬过来,还有,皇帐里有一株百年老参,也一并带过来。”
“叫人立刻去热河请擅长妇幼之道的大夫来这边,再挑些能养身子的补品,越多越好!”
……
听着康熙用烧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的嗓子,艰难地一句句吩咐着,正愤世嫉俗的胤礽突然觉得有些熟悉。
太医一窝蜂进了帐篷,都凑在软榻前。
康熙却始终紧握着方荷一只手不肯放,反复摩挲,像个惊惶失措的孩子一样,强自镇定等着太医诊断。
擅长妇幼的太医诊完了脉,脸色也极为凝重。
“回万岁爷,蓁皇贵妃确实是滑脉,只是有孕不足一月,又长途奔波,还耗费了不少心神,又怒急攻心,已有小产的征兆……”
方荷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她肚子只是隐隐作痛,而且血已经不流了,就算是怀孕,有这么严重吗??
一想到肚子里有个可爱的小生命,可能因为自己的马虎而没机会来到这个世上,方荷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康熙眼眶也瞬间猩红,张了张嘴,薄唇却哆嗦得说不出话来,只转头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皇上!”
“万岁爷!”
梁九功和太医都被吓到了,齐齐惊呼出声。
陆武宁立刻就想上前诊脉,被康熙一脚踹开。
康熙抹掉唇角的血迹,努力压下心头的懊悔和难受,冷声吩咐——
“立刻给皇贵妃保胎,若皇贵妃有任何闪失,朕让你们全都陪葬!”
已经习惯了全家脑袋都挂在裤腰带上的太医,害怕是害怕,到底也习惯了。
其实方荷的身子还真没那么虚弱。
毕竟两个前朝御医世家的传人替她常年养着身子,两次月子也都被照顾得极为精细,她这一胎还算稳当。
怀孕前期少量见血是常事,她不过是因为长途奔波有些疲乏,胎象才会略有些不稳。
可太医们知道……皇上和皇贵妃不知道啊!
太医一是怕会出什么问题,他们把好话说在前头,那不是自个儿找死吗?
二就是因为先前被扣押的事儿了。
这会子除陆武宁之外的所有太医,都有种无言的默契,把皇贵妃的身子说的虚弱些,治好了皇贵妃的功劳,许是就能换这回平安回去?
反正只要他们保住皇贵妃的胎,就算其他大夫来看,也没办法肯定皇贵妃先前没有小产征兆。
所以这会子听到康熙的威胁,大家象征性地哆嗦了哆嗦,都紧着心神,赶紧开始商量给皇贵妃的保胎方子。
但本来还隐隐有些幸灾乐祸的胤礽突然愣住了。
他记忆中好似也有差不多的场面,汗阿玛也是这么说的,是他四岁那年得天花的时候。
汗阿玛也是这般憔悴地日夜守着他,不管太医或乌库玛嬷来,还是有什么政务,汗阿玛始终握着他的手,不曾松开过。
他出了痘痒得最厉害的时候,汗阿玛就是这边替他轻吹,反复轻柔摩挲着他的手,给他力量。
那个时候,胤礽就感觉,汗阿玛只是他一个人的,他也只有汗阿玛就够了。
谁都不能抢走他的阿玛,包括他那些虎视眈眈的兄弟们,他们都有额娘,就他没有,这才公平。
后来,他六岁时高烧不退,八岁时因为荨麻疹哭得死去活来,都是汗阿玛握着他的手,支撑他走过来的。
可是随着他的长大,还有兄弟们的长大,朝堂琐事繁多,汗阿玛看到他的时候好像越来越少了。
所以他不平,怨恨,渐渐成了痴,一门心思想要在汗阿玛面前证明自己依然值得他投注全部的爱……忘了长大。
他看不见汗阿玛对待他和皇贵妃的一视同仁,更看不到汗阿玛为他铺的路,给他的机会,替他擦的屁股,忘了阿玛也会因为他那些左了心思的执念受伤。
所以,这就是蓁皇贵妃希望自己看到的吗?
她用自己的孩子,来唤醒他对汗阿玛的愧疚,还有自己失去已久的清醒,以此为汗阿玛叫屈?
胤礽复杂看了眼方荷,这女人……待汗阿玛倒确实比寻常女子更深情些。
要是方荷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能汪一声哭出来。
她从上午就开始感觉肚子隐隐下坠,是以为要来大姨妈了,疼得不是很严重,也没其他地方不舒服,才敢故意吓唬人。
她不是为了吓唬自己啊!
听到太医的话,她实在没忍住,吸了吸鼻子,情绪起伏起来,止不住想哭的冲动了。
正紧张握住她手的康熙顿了下,微微挑眉看向方荷眼皮子底下咕噜咕噜转着的眼珠子,心里的焦灼和懊悔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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