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头去要个交代!”
“说得好!”
“没错!绝不能轻饶了!”
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围在了这座平时鲜少有人至的小院边上,纷纷响应起村长的决定。
李三银继续,冷冷地看向神情悻悻的钱三婶子,“这件事情,村里有人和外人里应外合,为了银钱做出这种丧良心的事,也应该给檀哥儿一个交代。”
急着将周檀弄出去的真正理由,只有钱三婶子和曲哥儿清楚。其他人只以为和从前一样,都是为了赚那几个黑心的媒钱。
“檀哥儿的身体这下受了惊,需要药温补着,这份钱就由你们家出!”
钱三婶子大惊,连害怕的神色都忘了,“凭什么要我出?!”
李三银看向林郎中,态度和面对钱三婶子完全不同,诚恳询问,“林叔,檀哥儿这身体,要是开药,得要多少银子才能养好,您给个准话。”
林郎中须发皆白,颇有仙风道骨之风,“最少这个数,再少了难说啊。”
两手合起来,比了十的手势。
周围人看到这个数后倒吸一口气,看周檀的眼神中带了些异样。
李三银了然,如果是别人他还担心人掏不出来,但钱三婶子的哥儿可是被她自己嫁给了县里布庄的张掌柜当填房,每月都往娘家拿东西和银钱。
依靠着曲哥儿,钱三家可是村里数一数二富裕的人家。
十两银子,不至于掏不出来。
只是这十两银子在手,恐怕以后周檀清净日子就少了。
这时一直沉默着观察的周檀出声,“多谢各位乡亲体谅,但这笔银子我不能拿。”
这笔银子周檀当然不能拿。
他是身体虚,又不是脑子虚。
一个势单力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哥儿手握寻常村里百姓几年才能攒下的家底,如同稚子抱金行走闹市中,赤裸裸地显示着快来算计我这几个字。
而且村里乡邻现在因为本村的人受了外人的欺负,同情占了大部分。
但如果他拿了十两银子,必然会遭到村里某些有心人的嘀咕,周檀相信现代社会的‘受害者有罪论’在这里未必没有。
周檀装大尾巴狼,“虽然我确实是因为钱三婶子受惊的,但这十两银子我拿了也不安心,不如将银钱换成药草再给我吧。”
众人连连点头,也赞同这个方案,就连刚才几道异样的眼神都消失了。
药草转手一卖也能卖些钱,但没有明晃晃的银子招人眼,而且经过今天这一茬,再转手草药也未免引人注意。
李三银认同点点头,对林郎中说道:“麻烦林叔您给开个药方子,写上够数的药材,到时候让钱三亲自送过来给我。”
意思是他要在场见证到底够不够十两银子,这是不许钱三糊弄过去了。
说话间,桥水村的村长才将将被五牙儿引着,着急忙慌地坐着驴车来了。
刚从驴车上下来就看到偏僻的小院儿被乌泱泱的人围了个满满当当,他甚至还有听到里头传来的两道熟悉的嗓门。
桥水村村长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不安感在他下车后,院里院外所有人都转过头来义愤填膺地像,看共犯似的看着他时,达到了顶峰。
桥水村村长和他带过来的几个汉子被盯得心底发慌,后背冷汗直冒。
五牙儿别看长得高大木讷,心眼可不少。
一路上都没和人说具体原因,就是怕桥水村早有了准备,这件事就是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时笑着站在在桥水村村长和几个桥水村人身后,善意提醒道:“快进去吧,俺们村里人就等着你们呢。”
院子里的人群也默默地自发为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桥水村民:“……”
情况好像对他们很不利。
但这么多人看着,他们不想进去,也得进去了。
遮挡着的人群一让开,桥水村村长就看到了他们村里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大柱子,和他那个泼辣赖皮的老娘就被人看管在院子正中央。
住在环水村的林郎中正在为痛得直嗷嗷的大柱子的手上药止血。
桥水村村长眼前一黑。
不用说,肯定是这回到处惹事的柱子家惹到硬茬,还让村里来给他擦屁股。
果不其然,李三银这老货就差扯着嗓子在他耳边吼着他们村的无赖差点欺负了人家村里刚没了娘的年幼小哥儿。
虽然形势已经很清晰了,但桥水村村长还是想着再挣扎一下,“那你叫我们来干甚!大柱子这不是在这儿嘛?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也管不了了!”
李三银冷笑一声,“这事儿你想赖账?!”
“那好,五牙儿!你去牵牛,赶紧去县衙报案,就说大柱子偷了我们村的小牛犊,就在桥水村村东头的牛棚里!”
此话一出,就连屋内下不来炕的周檀都在心底直呼好绝。
朝廷刚打完仗,这时候村里有一头牛都是远近闻名的富村,这几个山头里有牛的,一个手掌也数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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