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些惊疑不定的眼神不存在,迅速买完了油就出来了。
瓦子就在北街边上,离布坊不远。
周檀刚到布坊门口,就碰到了欢欢喜喜抱着一块青色布料,从门口出来的李桂。
“檀哥儿,你这么快就逛完了?”李桂看到周檀已经在这儿等着,十分惊喜。
“勾栏那里今天有人表演钻火圈吗?”他追问。
每逢勾栏有表演他都会央着两个哥哥或者娘带他去看,这回没看成,心里还有些小遗憾。
周檀回忆了下,无果,只得摇头,“我没看。”
李桂语塞,张口想说些什么,忽然鼻子夸张地耸了耸,“怎么一股肉烧饼的味儿,好香啊!”
说着话,他还在纳闷怎么这味儿越来越近了。
一个油纸包就从天而降般凑到了他的鼻尖。
“闻闻?是不是这个味儿?”周檀逗他。
“烧饼!”
李桂瞪大了眼看向周檀。
周檀拆开最外层的油纸袋,摊主特意将两个烧饼用两张油纸包了起来,他捏起其中一个放到李桂没有拿布的那只手上,“趁热吃,先把布放在篮子里,小心沾上油。”
李桂两手都有东西,此时无措又惊讶地看着周檀,“给、给我的?”
“不然我买两个做什么?”
就算是里正家平日里也吃不上肉,而且那家烧饼摊子舍得放荤油,只有一点儿荤油也香得人直跌跟头。
李桂强忍着咽口水的冲动,用全部毅力将烧饼还给了周檀。
“檀哥儿,你留着,晚上还能吃一顿呢。”
周檀故意说道:“嫌少?”
“不嫌少!”
“那不就得了。”周檀神情不容拒绝,“赶紧吃,吃完了还得陪我去打醋、找书局。”
刚才那一下已经耗尽了李桂的全部意志力,看着再次送到眼前的喷香的烧饼,他深吸一口气,“那好吧,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周檀失笑,下意识像前世和朋友开玩笑般脱口而出,“这是我雇你给我带路的小费。”
“小费?”
意识到自己刚才口误说出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词,见李桂噤若寒蝉的表情后,周檀神情下意识一凌,又努力将起伏的心情平复下来,以防露馅。
他在匮乏的历史文学知识中紧急搜刮出来两个词,“就是脚价钱、赏钱。”
说罢,神情淡定,实则忐忑地等待着李桂的质疑。
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个朝代有没有这两种说法。
万幸,周檀赌对了。
李桂听完恍然大悟,“你说赏钱我就懂了,书读得多,说话就是不一样。”
经过豆腐和‘打拳’两件事,他已经单方面将周檀放在了读书人的位置。
在他看来,檀哥儿的学识比邻村王秀才的学识都要高。
要不是他们身为哥儿,注定于朝堂仕途无缘,做一个流连市井郊野的墨客都行得艰难,檀哥儿真应该去考一个科举试试!
周檀不知道李桂已经单方面将他奉为文坛大家,他听完李桂这番话后只觉得面红耳赤,脚趾都能抠出三室一厅来。
幸好大大咧咧的李桂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挎着小篮子就要拉周檀往醋坊走,“走,咱们去打醋!”
两人走得潇洒,丝毫没有注意到布庄角落站着一个人,保养得宜的细嫩双手不见从前干农活时蹉跎出来的老茧。
那双手此刻死死揉着一张绣花帕子,用力到指尖都泛起白。
布庄再往前走几步就是醋坊。
周檀从前闲暇时喜欢看小说,看到里头军队打仗随身携带醋布来获取盐分,还觉得有趣。
现在好了,他直接穿进这个物质匮乏的时代。
醋需要粮食来加工,价格其实并不低,说它价低也只是和盐相比。
点浆的引子不需要太多,且为了避免大量购入引人生疑,周檀第一次只买了八两,也就是半斤。
八两醋,一两就是五文,一共四十文。
就这,也让李桂面色狰狞了一瞬。
赶在周檀掏银子前,连忙抓住他的手,“你打那么多醋做什么?”
这一抓不要紧,连带着周檀那只手里提着的麻油罐也看得一清二楚。
李桂震惊了,“你还打了胡麻油?!”
在李桂一副看败家子的眼神中,周檀暗自有些后悔,看来他还是买得有些出格。
面上一派岿然不动,面不改色。
“林郎中让我多用些麻油,补身体。”
对不住了,林老。
问就是,他真的不习惯做菜不放油,这具身体也是真的没有油水,而素油比寻常的肉类要好保存很多。
幸好李桂听到这个答案就没再追问了,不然周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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