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海棠果做的冰糖葫芦,还把自己的手烫伤了,封澄不知是心疼多些,还是意外多一些,傻了半日,不知怎么想的,封澄嘴角轻轻地勾了勾。

  赵负雪微恼,一张俊脸在灯火下越发红了:“你笑什么?”

  封澄道:“笑这糖呢,怪甜的。”

  赵负雪无奈地看着封澄。半晌,终于被她笑恼了,红着脸就摔袖就要走:“……”

  封澄看着把人逗跑了,忙止住笑意,伸手拉住他的衣角,指天保证:“我不笑了,赵公子,我真的不笑了,我有事情要问你。”

  封澄睡了这些时日,事情早已今非昔比。赵负雪早有预感,她一醒来就会问宝华楼的事。

  见封澄面露正色,赵负雪回头看了一眼,便坐在了她的床边,道:“你有何要问。”

  第一是她最最关心的问题:“陈风起出面了没有?”

  赵负雪道:“没有。”

  封澄眯了眯眼,她看着赵负雪,道:“赵公子是什么想法?”

  他将药碗晃了晃,握在手中把玩,闻言,冷笑一声:“陈家罪不可赦,十七人填了地魔胃口,想必是不够的,至少陈风起跑不了。”

  封澄垂着眼睛,片刻,抬起头来:“你也这么想。”

  赵负雪微怔,随即他反应过来,又冷笑一声:“……别想一个人担着事,陈风起此时打定了主意当王八,若非有天机玉牌镇着,他敢当着面把陈家罪人灭口。”

  “现在陈家修士被关在陈氏山庄里,由天机所的人看守着。只是眼下情形有些不妙,人证已死,且有化魔之孽,没有罪证,陈家当然咬死了不认,这十日里,天机所已渐渐撑不住了,我观其口风,撤人也就这两日的事。”

  封澄道:“……若有罪证,一切皆好说。”

  赵负雪皱眉:“人证阿环已死,剩下的祭女一无所知,除了能指认个不痛不痒的流氓之外,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

  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只有宝华楼这种魔物的口头证词,眼前局面,似乎是已经是死局了。

  一片沉默之中,封澄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猝然抬起头来。

  “有物证。”

  她一把抓起赵负雪的手,双眼亮得吓人:“阿环当日坠楼身死,把状纸吞进了肚子里。找到阿环的尸身,就有罪证了。”

  赵负雪看着她,半晌,点了点头:“知道了,我去寻,你先休息。”

  只是大病初愈,精神不振,力不从心,封澄即便有逞强的心,也没了逞强的力气,谈着谈着便有些睡意昏沉,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渐次弱了下去。

  赵负雪看着她声音越来越低,侃得越来越慢,最后头垂在了手臂上,维持着一个趴着的姿势,睡过去了。

  “这么操心,”赵负雪无奈地将她扶回床上,摆了一个仰面躺着的姿势,又很耐心地把封澄露在外面的手臂收回到了被子中,又不放心地掖了掖被角,“真是……”

  这些事情他从前从未做过,好似一碰到封澄,便自然而然地全学会了一样。

  赵负雪摸了摸封澄的额头,不烫了,他收回了手。

  兴许是大病未愈的缘故,她的脸比平常更苍白一些,赵负雪正欲出门,在她脸上端详片刻,忽然挑了挑眉。

  封澄这个觉睡得并不安稳,眼前总是乱七八糟地做着梦,一会儿是长煌大原上杀声震天,一会儿是金銮大殿上请旨出征,一会儿又被天机院那几个小泥崽子抱着腿撒泼,桩桩件件乱七八糟,她在梦中都心烦无比,谁知蓦然一转眼,竟然回到了赵负雪的鸣霄室。

  四周陈设一如往日,赵负雪的院前栽种如云桃花,此时正是开花的时节。

  其实封澄总觉得,照着赵负雪的样子,院中更应该种些梅兰之类的君子之花,这如云粉雾笼在雪窟窿似的鸣霄室上,着实有些违和了。

  心里这般想着,封澄也就这么顺嘴讲了出来,谁料后面忽然传来一声:“是吗?”

  封澄悚然一惊,周身汗毛根根炸起。身后传来轮椅碾压落英的细微动静,随着一阵冷冷松香,赵负雪来到了她的身边。

  十九年后的赵负雪熟稔道:“今日怎么有空来我梦中了。”

  封澄僵在原地,不敢说话。

  她总觉得这个赵负雪好像怪怪的,按理来说,她梦到的赵负雪,应当是像海洛斯捏出的幻境一般,所行所言,都该是从她记忆中拼凑出来的。

  他从来不会用这般语气对她说话,师尊与她的少有的交谈,从来是简之又简。

  这个赵负雪,好似脱离了她的掌控,陌生得不像是她的梦境。

  还没等她想明白什么,身下便陡然一空,眼前忽然天旋地转,封澄受惊不已地回过来神来,眼前一幕几乎让她大为骇然。

  赵负雪,她那个病弱不已、目下无尘的师尊,将她按在了他的腿上。

  几乎下意识地,封澄蹦起来就想要逃——这个梦做得太过荒诞了,怎么可以对师尊如此亵渎?

  没等她挣扎起身,轮椅上的赵负雪便轻叹一声,轻轻地按住她:“不要乱跑。”

  这一按仿佛千钧,力道之大好似钢筋,封澄当即被按住,不得挣扎。

  她瞳孔剧烈震抖,抬眼看向赵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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