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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为了向怀景之解释。

  怀景之这个人,最是谨慎多疑,他要是不弄清楚,指不定会出什么花招,万一弄巧成拙就不好了。他与自己不熟,警惕和猜忌是理所当然的。

  这是一剂猛药。

  同样也是一招险棋。

  这药该怎么用,她得好好想想,一会儿去找观主求几支算筹,占上一卦。

  正所谓“医易同源”,“凡欲为大医,须妙解阴阳禄命,诸家相法,及灼龟五兆,周易六壬,并须精熟。”(注1)

  以卦辅医,事半功倍。

  顾知灼暗暗思量着配伍,这丸药需得猛,又得尽量不能伤及元气……

  她思量着,是不是应该辅以少许朱砂,一个小巧的金色罗盘被推到了她的面前。

  “诊金。”他笑道。

  她怔怔地看着罗盘,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拿了起来,手指轻颤。

  罗盘触手微凉,只比她的手掌略大一圈,可以放进袖袋。

  她抬头看他:“您做的?”

  谢应忱点了头:“你瞧瞧,可还趁手?”

  她的心口烫烫的,眼中有种止不住的酸涩,顾知灼轻颤了一下长翘的睫毛,没有让泪水滚落下来。

  上一世,公子在去世前不久,也给过她一个罗盘,他亲手做的。

  公子已经油尽灯枯,他用最后的时光,为她做了那个罗盘。

  那个时候,她一心扑在医术上,依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子一天天的衰败下去,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公子就问她,相不相信有人能轮回转世。

  她说信。

  公子笑着把罗盘交在了她的手里,说:“你算算,我死后会转生在哪儿,你过来找我,好不好?”

  公子死了。

  她开始跟师父学起了那些方技数术。

  她很努力了,无为子真人也说她悟性极佳,很有天赋,然而,她始终算不出来公子会投胎到哪儿。她隐约也明白,公子是怕她在他死后,会迷茫会自责会不知所措,所以想让她重拾余生的目标。

  这是公子临终前对她的一片苦心。

  后来,一直到临死前,天道终于眷顾了她一回,她从罗盘中窥到了一丝天机……

  顾知灼用指腹抚过罗盘的每一寸表面,落在了天池上,珍惜非常:“多谢公子。”

  她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雀跃欢喜。

  “我很喜欢。”

  重生以来,她就一直想做个罗盘,就是抽不出空来。

  这罗盘和上一世有点差别,可拿在手里,又仿佛和上一世一模一样,与她血脉相连。

  谢应忱就看着她爱惜地捧着罗盘,眼角眉梢俱是笑意,就连因为自己“不听话”而生的一点恼意也跟着烟消云散。

  “顾大姑娘学的是道医吗?”怀景之问道。

  顾知灼应了一句,高高兴兴地说道:“我罗盘用得可好了。”

  她下巴微抬,得意洋洋。

  秦沉兴致勃勃地撺掇道:“顾大姑娘,快快,来算一个。”

  怀景之:“……”本来接下去他可以问问师承的!都被秦沉搅和了。

  “算什么?”

  “我嫡兄儿子的亲爹是谁。”

  这话绕的。

  顾知灼才不算呢,公子特意给她做的罗盘,第一卦拿来给秦溯算?他还不配。

  “我给阿蛮算算。”

  这么一说,顾知灼双手郑重地捧起罗盘,用拇指慢慢转动内盘。

  她的目光注视着天池的磁针。

  她在府里的时候,也给阿蛮简单算过一卦,卦象有如镜花水月,看不清楚。

  这也是正常的,血脉或者关系越是与她亲近的人,她就越是看不到命运所向,就跟在眼前蒙了一层纱一样。

  所以,这一卦,她算的是过去。

  秦沉低声告诉公子阿蛮是谁,谢应忱点了点头,他见她眉头紧锁,就问了一句:“如何?”

  作为曾经的太孙,谢应忱的先生很多,学得也很杂,不但熟读过《易经》,对卦数命理也略通一二。

  他问,顾知灼就说:“卦象显示,阿蛮的过去是‘困’。”

  困于石,据于疾藜。(注2)

  谢应忱的手指沾了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困”字。

  顾知灼用手托着腮,盯着罗盘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阿蛮在一年前得过一场重病,后来就哑了。”

  “我给她切过脉,她的哑疾是因为受到过惊吓,症在心,倒是应了这个‘困’字。”

  谢应忱问道:“哑疾能治吗?”

  “能。”顾知灼点头,“可以用银针来疏通心经,就是,阿蛮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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