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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呼吸艰难,过了片刻,才道:“所以,这是取同根生之意?”
一枚扳指,一块玉锁片,来自一块举世无双的美玉,为先帝所赐,其中寓意再明显不过了。
景熙帝嘲讽地笑:“是。”
太子:“有这玉锁片在,陆允鉴便不能死,所以,他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我们都动不得他了吗?”
景熙帝眼神很冷。
太子:“儿臣记得,昔年皇祖母提起,先帝曾留下一份密诏,但一直不曾对外宣示,难道竟和此事有关?”
景熙帝:“先帝这份密诏是留给陆允鉴的,因为,他觉得对不起这个儿子,不能让他认祖归宗,让他寄于他人之家,所以要保他永世的富贵荣华,东海,便是留给他这个儿子的。”
太子听闻,缓慢地皱起眉,突然之间,他理解了。
理解了父皇这些年对东海不着痕迹的蚕食,他一直不明白,以父皇执掌朝堂的手段,何至于如此,原来竟是顾忌了这一层!
景熙帝:“所以你知道了,你皇祖父可是有情有义,对他这位流落在外的儿子用尽了心思——”
他淡漠地道:“却把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留给了十四岁的朕。”
太子:“……”
他知道父皇当年初登帝位时并不容易,这么一想,先帝实在是——
他突然对父皇有些同情了。
他纵然对父皇有些不满,但总归……父皇还是比先帝靠谱一些的吧?
景熙帝:“现在,你告诉朕,该如何处置陆允鉴?”
太子拧眉,略沉吟一番:“父皇软禁了皇后,是想以此要挟陆允鉴,要他交出密诏和玉锁片?”
景熙帝:“皇后也许有些分量,但还不够。”
太子略想了想,之后心神微震:“镇安侯府辖制东海百年,根深蒂固,如今又有先帝密诏和玉锁片,朝廷投鼠忌器,父皇不好施展,所以如今干脆把他逼到绝路,终究后患无穷,所以……”
他缓缓地道:“父皇就是要放虎归山,要他投靠海寇。”
景熙帝冷笑,之后残酷的声音在御书房荡开:“朕要他主动交出密诏,交出玉锁片,要他声名狼藉,遗臭万年。”
太子沉默了片刻,之后微眯起眼,一字字地道:“那儿臣愿意请缨,前往东海,与他决一死战。”
景熙帝视线淡漠地巡过眼前的儿子。
太子迎着自己父亲的目光,眼底有着不畏死的狠意。
景熙帝了然,嘲讽一笑:“这是做什么?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觉得我是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吗?”
太子愣了下,之后鼻子发酸。
他艰涩地压下喉头滚动的情绪,嘶哑地道:“父皇,儿臣愿意,儿臣既为储君,愿意代替父皇前往东海,为上一辈的恩怨做一个了结,也为朝廷铲除东海隐患。”
景熙帝审视着自己儿子,良久,轻叹:“墨尧,现在提这个,为时过早,我们需要时间收网,给他一些时间。”
太子低下头。
景熙帝拿着案上的几份奏章,随手扔在一旁:“你年纪也不小了,下次做事过过脑子,朕不希望看到这么多参你的奏章了。”
太子视线扫过去,他自然明白,这是参他霸占皇孙乳娘的奏章,都被父皇压下了。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父皇倒也不必特意压下,儿臣不在乎。”
景熙帝声音陡然冷厉:“住口,你若再敢犯浑,信不信朕现在就宰了你!”
太子倔强地抿着唇。
半晌,景熙帝神情稍缓,他扫了太子一眼,淡淡地道:“还有,下次遇到什么事,冷静冷静,不要慌慌张张的,免得吓到你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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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妩逃走后,其实心里猜测着,或许内监和宫娥必然看到了。
但这种事情,估计谁也不敢说,当然也可能他们已经开始监视自己,会将一切说给景熙帝。
可是……那又如何?
阿妩只觉自己仿佛深夜航行在无边无际的大海,看不到岸边的灯火,也没有水罗盘,更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这时候船却破了,海水弥漫,即将淹没,逃无可逃!
她窒息地想,下一刻就要被淹没了,他会找上自己,会质问,会用冰冷嫌弃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他会把所有的宠爱和包容一并收回,让她看到他君王的残忍和冷硬。
这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日夜的缠绵也暖不热他的心。
阿妩在这魂不守舍中,却见有女官匆忙自前面宫墙行过,看那方向,竟是前去回凤殿。
回凤殿?皇后?
她犹豫了下,到底吩咐一声,辇车前往回凤殿。
其实当想明白自己必然面临的下场后,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
阿妩如今贵为皇贵妃,又才生下皇子皇女,盛宠之下,自然无人阻拦,抵达回凤殿时,便见这里早已经有内监把守,更有女官宫娥在此,寻常人等,轻易不能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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