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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她选择告诉安凛的原因。安凛处事顾大局,眼中还有无辜百姓,而林瑜嘉不顾。

  林瑜嘉听完她的理由,脸上青白交织,许久才道:“我不是什么不周全的人,你可以与我商量,而不是自作主张!在什么位置想什么事,动不动手,我们会决定,这不是该你想的!”

  他确信群青应该只是太有想法才不合他用,而她有想法也不是一两日了,只得摁下愤怒。

  “算了,你的意思我懂,我会回禀主上的。今日叫你来,是想告诉你,要做的大事,我在礼部已计划好,需要你配合我完成。”

  群青长睫一颤,近日由礼部操持的事,也就只有奉迎佛骨了。

  如此重要的仪式,还关系到她出宫,南楚不会想搞破坏吧?

  “你要我干什么?”群青心跳微快,不动声色地问。

  “礼部拟定单录,具体的东西,比如经幡、地毯、贵人的祷服等等,皆是由六尚准备。”林瑜嘉道,“你现在位压七品女官,应该可以找借口接触尚服局的这些东西。若不能接触,近日燕王妃正在遴选宫人,想必以你的聪慧,能考进尚服局……”

  话未说完,一枚石子破空飞来,打在林瑜嘉后心,令他面色陡变。

  那个瞬间,群青伞面一转,伞上水珠如利刃斜飞出去,击在来人脸上。

  萧荆行被水泼了一脸,举袖擦拭,等他睁开眼睛,那六品官竟已经走得无影无踪,面前只有一个举伞的娘子,关切地看着他。

  水进了眼睛,萧荆行双眼通红,又眨了眨,喝道:“你,说你呢,你下雨天在这里干什么?”

  群青的神色变得莫名:一个自己淋得像落水狗一样的郎君,冲过来指责她,多少有几分滑稽,好歹她衣裳没湿透。

  不会是想占这处廊亭避雨,又不好意思说吧?

  这张脸,还有几分面熟,她望着他,是上一世被她错认成陆华亭的那位……

  “萧二郎?”群青脱口而出。

  萧荆行一哽,想死的心都有了。

  方才陆华亭非要拉他猜拳,输的人要替赢的人做一件事。

  宫女与外臣本不得私相授受,陆华亭叫他去搅闹这二人私会,他觉得算做好事,没有反抗。

  他仗着是陌生人才敢投石胡闹,未料想这小娘子居然认识他!

  萧少卿在人前严肃端正的形象,就此碎裂。

  群青却在环视四周。

  上一世,这萧二郎与陆华亭私交甚好,宫宴都坐在一处,今日会不会也是同行?想到此处,她攥紧伞柄,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果然,萧荆行感觉尴尬,频频转头看向假山,群青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高耸嶙峋山石。对方藏匿得极好,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看着。

  群青又看了看往下淌水的萧荆行。

  淋得很狼狈吧?陆华亭从来不以狼狈面目示人。

  “奴婢在这里找东西……”群青放下心,刚开口,萧荆行也着急开口,“你认错人了,某不姓萧。”

  萧荆行长这么大,从无与陌生娘子沟通的经验,只会板起脸,复述陆华亭的话:“什么东西大雨天找?不会天晴了再来?有人叫你速速回宫。去去去!”

  他这么凶,群青只得离开,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弯腰将伞放在地上。林瑜嘉的伞太晦气,她不想拿。

  她瞥了一眼雨雾中假山,怜悯地看着用手拼命抹脸的萧荆行:“看起来你们路更远,要不,伞还是给你们吧?”

  萧荆行:“……”-

  群青回到殿中,换下衬裙,擦头发的时候,揽月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今日休沐,陆长史没上朝,但一大早去了大理寺,这是我早上跟你说的,还记得吗?”

  “嗯,记得。”群青说。

  “刚才,长史和大理寺少卿……忘了名字,一起出了承安门,往燕王府去了。”揽月得意地卖弄她灵通的消息。

  群青应了一声,继续擦头发。

  与萧荆行同行的确认是陆华亭,那么他应该看到了林瑜嘉。不枉她在那里淋着雨等了半天。

  上一世,陆华亭抓过林瑜嘉,该对他有些印象。陆华亭既知她是南楚细作,她怕他忘记林瑜嘉也是细作,专程提醒他一下。

  听安凛说,南楚昭太子已允诺林瑜嘉为相,官服都绣好了。林瑜嘉在大宸不过是个六品小官,在南楚都是丞相了,确实容易疯狂,按捺不住,便会连累到她。

  如今林瑜嘉日夜相逼,还想在奉迎佛骨的仪式上做文章,群青便不得不想办法,除掉这个压在她头顶的“天”。

  与其让别人抓住林瑜嘉,倒不如借陆华亭之手。反正他早已知道,她是林瑜嘉的下线。

  这算以身犯险,但她有一件想要验证的事,尚未得到结果,还有赌赢的机会……

  换好衣裳,群青再不犹豫,拿起那串檀珠。

  “姐姐还是没找到吗?”若蝉坐在窗下刺绣。她看到窗台上整齐地摆着二十几颗五彩绳结,都是群青编的。

  先头几个还松散没有形状,越靠右编得越好,最右那一颗,已是玲珑紧致、完美无缺。

  群青想做什么事,总能想办法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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