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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低呼,反应过来后,咬紧了牙关,没再出声,竹板如雨水一样砸下,和她想象的一样,真的很疼,越到后面,疼得也越是厉害,竹板打在了背上就像是刀刃一样切割过了肌肤骨头,身体止不住地痉挛发颤。

  汗水顺着额间滴落的同时,她呼吸急促了起来,口中泄出了痛苦的呻.吟。

  实在忍不了了。

  登闻鼓院的官员拿着诉状去见了天子,太子监国,这桩案子最后或许会落到太子手上。但他的职责,是把诉状告到贞元帝那里,至于后面谁来处理,那便不是他能管的了。

  皇后死了快有一月,可乾清宫的白幡仍旧没有撤下,秋日下午的阳光,透在白布上,透着一股萧索,整个宫殿都溢着一片低沉的死气。

  官员禀告了来意,呈交了诉状给门口的太监,太监看了后,进去转交给了贞元帝。

  贞元帝在里殿,殿内亮堂,无数的天光从敞开着的窗户中泄进,贞元帝坐在光下,面前放着一个作画的架子,正在执笔做画,他的脚边还散落着一堆的画,有的被揉成一团,有的只是随意地敞开丢在一边。

  小太监低着脑袋去看,发现地上摊开的那些画,依稀能辨认出是死去的皇后。

  或许是皇帝怎么画都觉不满意,直到现在也没做出一副能让他停手的画。

  小太监收回了眼神,没敢再看,虾腰垂眉,开始禀告了外面的事情,“陛下,今有人敲了登闻鼓,想要面见天子。”

  贞元帝手上动作没有停,仍在作画,问道:“什么事?移去给太子处理就好了。”

  小太监如实道:“是个女子,为丈夫伸冤,只是没什么证据,写了一纸诉状,就来敲了鼓,现下人已经受了笞刑。若陛下劳累,那就让人提去给太子。”

  女子为丈夫伸冤。

  没有证据,就来敲鼓。

  倒不知是说她情深意切,还是不知死活。

  贞元帝恍惚间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手上动作抖了一抖,笔上的墨抖到了画像上晕染了开来。

  这幅画,又毁了。

  他面无表情揉皱了画,丢到了地上,而后起身,往外面去,“既画毁了,那朕就见见她吧。”

  他去外殿,不多时,受了笞刑的人就被带了乾清宫。

  女子的背上已经鲜血淋漓,嘴角挂着一串血蜿蜒流下,胸襟前也是一片血红,看这样子里头的五脏六腑应当都跟着受了伤。她面容凄凄,发髻凌乱不堪,嘴唇已经见不到一丝血色,跪在大殿中央的她,身子止不住发抖发颤,怕是疼得不行,饶是贞元帝看不到她背上的伤,但也能想到其是如何惨状。

  笞刑厉害,那行刑的板子上都带着刺,几板子下去就能打的人出了血,五十板,能叫人骨头连着筋一起打碎。那行刑的人或许看这人是个貌美的女子,手上多少还是留了点情,不然的话,她怕是连走到这里的力气都没有了,半道就要昏死过去。

  她一被押到了殿内,里面就充满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刺鼻难闻。

  “你姓甚名谁,何许人也?”

  诉状上其实已经写明了这些,可贞元帝仍旧是公事公办问了她名字归处。

  李挽朝跪在大殿中央,殿门大开着,外面的光爬过了光可照人的地砖,照在她的后背上,血淋淋的背,在光的照射下,更叫恐怖血腥。

  她伤得很重,连背都挺不直了,强撑着才没倒下。

  她照实回答了贞元帝的话,声线也在抖,“民女是川溪布政使司,恩文府人,姓李名挽朝。”

  李挽朝想起了那一日,她去给李观送饭碰到的那个越诉的女子,那天她挨了打,说话的时候声音也一直在抖,那个时候她就想,她一定是疼死了,所以连自己的声音都控制不住了。如今挨了罚后才发现,开口说话疼,忍着痛不能言,更疼。

  贞元帝问道:“为何人伸冤?”

  贞元帝坐在上首,早将李挽朝的诉状翻了个遍,他已经知道她是为她的夫君而来敲的登闻鼓了,但是,他还是要问那么一嘴,毕竟只有问出来,这个女子才能开口诉说她的冤屈啊。

  有冤说不出的话,那得多可怜。

  李挽朝想起了温沉眼睛就疼。

  她疼得想哭,可是一点都不敢哭。

  她怕她在皇帝面前哭起来,皇帝也要把她当成失心疯,也不受理她的案了。

  所以,李挽朝啊,坚强一点吧,像样一点吧,别闹到了皇帝面前还要哭个没完。

  她勒令自己憋回了眼泪。

  她哆哆嗦嗦就想要开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皇上听,她想说,她的丈夫本该意气风发,本该在科举场上扬名,他该蟾宫折桂的,可是,却不知道是被什么人害成了这样。她还想说,他真的,真的不能这样死得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

  真的是因为一场大火就死得莫名其妙。

  可是她才张嘴,就听到皇上开了口。

  她听他说,“太子,你怎么来了。”

  贞元帝的视线落在她的后方,那是大殿的门口。

  因为太子来了。

  所以李挽朝的话顿在了喉咙里面。

  本来殿门外的光打在她的身上,后来,太子来了,他站在殿门口,她身上的光被遮掩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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