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秋去楼下的早餐店随便找了一家店吃饭，去市区的话差不多四五十分钟，他现在过去差不多八点半正好。
打了辆车，早上的车流很多，想来应该是上班的早高峰。
所以到市区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要九点了。
最近莫池郁这个画家似乎正出名呢，司机师傅看了一眼地方，还很热情地说你也要去看莫画家的画展啊？
他略微一点头：“是啊，师傅，你也去看吗？”
“没有没有，是最近接的单全是去看莫画家的，他那个画展今天早上九点开放，抢票都来不及……哎不说了不说了，快去吧。”那司机师傅笑着给他把车门打开，何知秋点点头，下了车。
他下车的地方离画展还有段距离，外面穿了件很薄的黑色外套，因为戴了黑框眼镜，看起来像是通勤的大学生似的。
来看画展的人基本也是在外围等着，人不多，女孩子偏多一些，还有一些看起来也就是大学生那样的。
莫池郁就这么站在画展门口，他皱着眉，捏着手机，外围人群很安静，看见他也只是小声欢呼，毕竟都是来看画展的，知道礼仪。
莫池郁已经给何知秋打了三个电话了，对方都没接，他都开始害怕对方不来了。
何知秋这时候才拿起手机看了看，回拨了过去。
他在车上的后半程都没看手机，光和司机师傅聊天了。
莫池郁看见对方回拨过来的电话，明明表情还是很凝重，但接起电话的时候语气却很轻柔：“喂？到了吗？”
“嗯。”
莫池郁的心脏奇迹般被抚平了不安的褶皱，他抬头又在人群里扫视一番：“现在在哪里？”
“人群最外面，有点挤不进去啊……”莫池郁听着这话，笑着走到人群面前，彬彬有礼地询问大家能不能让开一条路。
这种画展也是需要保镖的，他们看见新星画家如此泰然自若地走到人群面前，悄悄警惕了起来，毕竟有些时候就连画家也不缺乏狂热粉丝。
人群以为是莫池郁要走，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道来，莫池郁看向人群外的何知秋，笑道：“我看见你了。”
何知秋看向前面隐隐约约打开一条路的人群，他看见了对方那双许久未在现实见过的浅茶色眸子，于是也弯起唇：“嗯，我过来了？”
莫池郁却没应声，径直穿过人群，快步走到何知秋面前，迎上对方错愕的目光，电话里的声音此刻不再带有沙沙的电流声，而是混着夏天的蝉鸣，带着别样的温度，出现在何知秋耳边：“走吧，我们去剪彩。”
莫池郁想牵住他的手，但又收住了，两人快一个月没见，他现在的心脏澎湃的厉害。
何知秋却似乎知晓了他的意思，笑起来，把手塞进他掌心：“走吧？”
莫池郁俊美的脸上染上一抹绯红，他牵着对方的手，穿过人群，回到画展门口。
导师什么的已经全都到齐了，听莫池郁说要等个什么人，结果牵了个大学生似的人过来。
导师和知名画家们面面相觑，不过也接受了对方的说辞。
毕竟第一次开画展，肯定是想让好朋友来一起剪彩的么……
何知秋剪彩的时候和莫池郁站在一起，莫池郁今天身上的香水味道极淡，似乎只是喷了一道就来了。
很清新的味道，主要成分应该有柠檬什么的。
他站在对方身边，剪彩这种事他经历过很多次了，对方却把剪刀塞进他手里一把。
按理来说这种事还是要画家自己亲自剪断的吧？
他看向对方，对方接过另一把剪刀，对着他眨了眨眼。
何知秋看着对方眼下的那颗痣，在阳光的晕染下，对方那张脸俊朗的有些失真。
他笑起来，只好低下头去把红色绸缎和对方一起剪开了。
然后人群欢呼着开展大吉什么的，一下凑上来递着票。
安保人员拦住他们一张一张检票，何知秋却被提前带了进去。
画展门一开，何知秋就顿住了脚步。
面前这幅画很大，就这么挂在这面墙上，大面积的莹绿色和小面积的其他颜色一下就能让人驻足。
“漂亮吗？”莫池郁笑着低下头。
“嗯，画的是我？”何知秋看见那双眼睛，就知道是自己了。
莫池郁伸手扶住他的肩膀：“是蝴蝶。”
何知秋看着画框里的自己，被大片莹绿色和深蓝色遮盖住了下半张脸，看起来，那些长着透光翅膀的蝴蝶，像是从自己嘴里被吐出来似的。
一种视觉上的震撼和美，在和画框里的人对视时，油然而生。
画框里的人没在笑，一双映着蝴蝶翅膀颜色的眼睛因为大面积的颜色晕染，好像也在溢着莹绿色和宝石蓝色的泪珠。
何知秋看了好一会儿，随即笑道：“很美，这幅画……”
莫池郁没说什么，这幅画积攒了他和何知秋分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的灵感和煎熬。
他画了整整三天，他发现只要一画何知秋，画笔好像连他怎么操控都不需要用脑子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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