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刺杀

  回程的马车上,齐猛一个劲儿地夸姚月娥厉害。说她三两句话就让那姓陈的孙子乖乖跪下了,甚至连手都没动。

  “这就叫那什么借别人的刀杀人!对吧师傅?俗话说打狗要看主人的面,原来还能借主人的手来打狗!”

  姚月娥笑着睨齐猛,纠正他,“这叫借刀杀人,让你平时多读点书。”

  齐猛嘿嘿两声,摸着脑袋羞赧道:“反正我就跟着师傅,师傅懂就行。”

  姚月娥白他一眼,示意齐猛坐稳别掀了车。

  几人笑笑闹闹前行,因着马车在出城的时候被拦下盘查,耽误了些时候,几人赶在日落时分才出了建州城。

  州府与嘉禾县之间有一段山路,平日是往来要道,车马并不见少,但入夜之后因着山路难行,行人便显寥寥。再加上如今还是早春,夜里寒气逼人,赶路的便更少了。

  方才只顾着喝酒,没怎么吃东西,走到现在姚月娥倒觉得饿了,肚子一直咕咕叫个不住。

  她略微烦躁地看了身旁的六子一眼,蹙眉用膝盖抵他,“别抖脚了。”

  “哦!”六子停了动作,靠着壁板坐直了些。然而奇怪的是,耳边那种隆隆的声音却并没有消失。

  “有人?”姚月娥反应过来,可不待她查看,正在急行的马车倏尔沉沉一颠!

  “噗——”

  一声闷响彻底划破静寂,是剑锋入肉的声音。

  有东西喷溅而出,从晃动的车帘扑入,温热的感觉霎时沾了姚月娥满手,全是殷红粘稠的液体。

  血!

  姚月娥心头一沉,恍惚只觉声音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像暗夜里忽至的浊浪。在这样的路段遇到此等情况,来人除了山匪不做他想。

  可来人不问姓名,直接出手杀人,看样子也不是为了劫财,那可能的情况只能是一种了。

  姚月娥抓住起身要冲出去的齐猛和六子,声音冷肃地道:“他们人多势众,而且应该都带着武器,你们出去硬拼也只是以卵击石!”

  她转头看向六子道:“等下听我指令,你负责引开来人,你……”姚月娥转向齐猛,“抓住机会,解决掉前面那个驾马的人,然后冲出去……”

  “那师傅你呢?”齐猛打断姚月娥。

  “听我说!”姚月娥表情肃然,“这些人有备而来,又不为劫财,我猜是冲我来的。我会引开他们,你们逃出去后尽快找到叶少卿……还有薛老板。我猜来人一定和黄慈有关,否则他们不会在这条路上截我,所以必要时,你们也可以告诉黄慈。”

  “听到了吗?!”姚月娥语气冷冽。

  齐猛与六子对望一眼,终是咬牙点了点头。

  身下的马车猛然一晃,缓缓有停下的趋势。周围接连响起窸窣的脚步,人影透过夕阳的血色映上来,像无数阴森的鬼魅。

  一截泛着冷光的刀尖从车门间插了进来,往上一挑。

  就是现在!

  齐猛接到姚月娥动手的信号,一拳砸飞了面前的车门。对面的山匪猝不及防被飞出的门板拍到脸上,下意识往后两步,脚下踩空,直接从马车上滚了下去。

  姚月娥趁得这个机会冲出去,用藏在靴筒里的匕首割断了挽具,而齐猛和六子也同时从车窗的左右两侧跃了出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手握到马缰的一刻,姚月娥心里还是难以避免地突了一下。

  她从小生长在市井,见过的马一手都能数得过来,遑论是骑。

  但是两年前,就在封令铎离开封府前的一月里,他专程带姚月娥去过城外的马场,教过她骑马。

  彼时的姚月娥只觉又累又烦,学得极不情愿,而如今想来,封令铎大约是在那个时候,就隐约预见了未来的兵荒马乱。

  “你可以不知如何杀人,但你一定要知如何逃命。”

  “过来。”

  耳畔风声模糊,变成男人温沉的声线。火热的躯体从身后环住她,两只大掌一左一右地将她的手扣住,抓紧了缰绳。

  “挺胸直背,脚跟沉稳,大腿轻夹马身,对,就是这样。马是不会自己跌倒的,所以你记住,骑马最要紧的就是平衡。只要不被它甩下来,你就算是学成了。”

  “驾!——”

  呼喝声划破周遭喧杂,姚月娥一人一马,跃出众人,朝前路飞奔而去。

  *

  梅幽巷。

  封令铎放下手中书卷,一脸厌弃地看着那个从柜子里钻出来的人。

  当时听叶夷简说要在两府之间挖地道的时候,封令铎只当他是一如既往地呈口舌之快,没曾想不过几日光景,这人不仅真的挖通了地道,还开始每天恬不知耻地在他这里蹭吃蹭喝蹭灯烛。

  封令铎忽然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这衣柜上几把大锁。

  “嘿嘿!”叶夷简嬉皮笑脸地挨过来,顺手就拿了块糕点塞进嘴里,而后一脸暧昧地瞅向封令铎,笑而不语。

  封令铎见不得他这副欠揍的样子,眼神落回手里书卷,语气无波地问:“怎么?去内侍省的事定下了?”

  “去去去!”叶夷简蹙眉,“你这嘴少说我两句能死人?!”

  封令铎懒得理他,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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