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犯下的罪,要由他最亲密的人来偿,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吗?
这一夜,客栈的老板娘没有睡。
做为盟主堂旧人,为整个武林所不容。
十年来,她一直隐姓埋名,以至于几乎忘记了,自己叫做三娘。
鲍香馆的包三娘。
自从她除掉了金钱豹王霸,接管客栈以来,便改名云来客栈。
云来,云来……
盟主项云,何时归来?
客栈之中,收容了许多无处容身的怪人。
所谓怪人,并非天生便是怪的,只是不幸生在这乱世荒年:朝中有权臣严藩欺下媚上,江湖有各门各派暗斗明争。
在这个“杀人放火金腰带”的世间,若不以那些咄咄怪癖安身安命,或许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可惜欲壑难填。
欲望一旦被释放,再想回归初心,却又是难上加难。
受辱者成为恶者,被更恶者所杀。
包三娘听着客人们陆续离开客栈的声音,叹了一口气。
她的力量太弱小,既救不了他们的人,也救不了他们的心。
想着这些,包三娘又不禁怀念起年轻的时光来:如果那个少年盟主还在就好了,如果盟主堂惨案没有发生就好了,如果……
那样的江湖,一定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包三娘想要亲口去问问他,十年前的盟主堂婚宴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十年之间,他又躲去了哪里?
可她终究没有去问,因为她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让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恨不能剥皮削骨之人。
“白震山,你进了我的客栈,还想有命出去吗?”
包三娘的声音拦住了想要出门追赶陈忘的白发老者。
白震山缓缓转过身子,看着坐在柜台前的老板娘,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努力的在记忆中寻找这个女人的身影。
“哈哈,你不记得我吗?老娘可认识你呢!就算你化成灰,老娘也认得。”
包三娘笑着,可笑容中却尽是苦涩:“猛虎堂前堂主白震山,有件事,你可还记得?十年前,你为报项云杀害你长子白云歌之仇,在盟主堂鲍香馆大肆屠杀,逼问项云下落之事?”
“项云恶贼,”白震山恶狠狠地唤出项云的名字,咬牙切齿道:“恶贼趁老夫不在,杀害老夫长子云歌,老夫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只可惜复仇未果,恶贼隐匿无踪,其余同党又被那恶贼提前派遣各地,只有那负责婚宴的盟主堂鲍香馆,鲍香馆……”
“你是鲍香馆旧人?”
白震山恍然大悟,随即开口:“你们虽只是饭馆,但身为恶贼同党,人人得而诛之。”
说到激愤处,白震山气血翻涌,青筋暴起,运起虎爪来,一拍桌子,竟将之生生击裂。
“十年前我便发誓,即使穷尽一生,也要找到项云恶贼,让他在我儿坟前忏悔,以其项上人头祭奠我儿在天之灵。”
“老贼,休要含血喷人。”
包三娘手中提着两柄菜刀,从柜台后走出来,步步进逼:“我虽只是个厨娘,但追随项大哥后,深知他的为人和理想。项大哥行侠仗义,思虑深远,欲以一己之力统一各派,彻底化解江湖恩怨,行的是大事,走的是正途。我虽不知十年前盟主堂惨案真相如何,但杀了我,也绝不相信此事是项大哥所为。”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相信我儿颈上的剑痕。”
白震山说罢,转身向门外走去,道:“老夫还有事,没功夫同你纠缠。”
“老贼休走。”
话音刚落,两股刀风从白震山身后劈来,刀法狠辣,直取白震山后心。
白震山觉察身后有异,顺手抄起一个凳子,轮转半圈,“呼”的一声,便向后扔去。
包三娘正扑过来,见那凳子的势头劲力十足,不敢硬拼,只好暂时收招,身体后仰,柔软的腰肢弯成一个半弧。
那飞来的凳子擦着她的细腰飞过,“砰”地一声撞在墙上,顿时碎成数块。
“想跟我拼命?”白震山回过头来,看着手拿两把菜刀的包三娘,冷冷说道:“你这是在找死。”
包三娘不甘示弱,回道:“老贼,你年岁已高,精力不复当年。真要拼起命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说罢,包三娘大喝一声,一双大长腿跨步朝前,两柄菜刀翻飞而至。
白震山一边闪躲,一边用双拳猛击刀面,只听得“当当当当当当当当”一片声响。
二人再分开时,白震山背手而立,面色如常,包三娘却气喘吁吁,拿着菜刀的手在微微发抖,显然是被震的疼了。
“差距太大了,你拼命也没用。”
白震山瞥了一眼包三娘,试图劝说她放弃这种找死的行为。
“就算死在这,也要割下你这颗白头。”
包三娘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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