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张良与晓梦也感受到了易尘身上的气势变化，听见他的话后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了过来，眼中流露出一丝震撼之意。
而韩非此时内心的波澜更为强烈。
看着易尘，他久久没有言语。
他意识到，易尘和自己本质上是一类人——这不正是他自己所追求的理想吗？
“想达到这个境界，并不容易啊。”
韩非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神里居然浮现出一丝疑惑的暗影。
易尘转身瞥了他一眼，却不做任何评价！
“世上没有做不到的事，唯一的问题在于，你敢不敢尝试，愿不愿意迈出那一步！”
“就算是对抗整个天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易尘这番话语宛如雷鸣一般，在韩非的心底炸开。
韩非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清澈起来。
他举起酒杯，说道：“易兄这种胸怀让人钦佩不已，我就敬你一杯！”
易尘微微一笑，脸上泛起一丝轻浅的笑容。
二人碰了碰杯，将酒一饮而尽。
有的话，易尘无需多加说明，凭借韩非的见识，也一定能领悟其意。
两人重新落座，不再讨论先前的沉重话题，转而谈论九州各地有趣的见闻，分享着天南地北的逸闻趣事。
夜色愈发深沉！
江水奔涌咆哮，涛声震耳欲聋，风也愈发狂暴了。
“恐怕要下雨了。
今夜的聚会，就到这里吧，非常感谢韩非兄的热情招待。”
易尘喝完了最后一杯酒，轻轻放下酒杯，行了一礼，准备起身离开。
韩非心里明白，这一次的会面即将结束了。
虽然没得到易尘明确的答复，但对易尘已经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此行是收获颇丰。
“若是易兄日后闲暇，还望抽空到新郑仙城小住几天，我定当扫榻以待！”
韩非并不愿错过结识易尘的机缘，即便无法成为盟友，也希望能够成为知己朋友。
易尘稍稍回头，淡然一笑，道：“好吧，易某定不会失约，这就告辞了！”
语毕，易尘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晓梦随即紧随其后。
韩非伫立原地，微微叹了口气，手中端着酒杯，双眼凝望着江边，仿佛在思索些什么。
“韩公子，看起来事情进展不太顺利啊。
易尘的要求，看似容易，但实际上当今七大仙国，都做不到给他提供那种自由。”
一旁的张良缓声说着，两人的对话虽远离他们的听觉，却被听得真真切切。
听到这里，韩非摇了摇头，答道：“易兄的心怀之广阔，足以包纳整个天地，可这片天地怕是难以包容他所需要的自在随性！”
“他的选择是在逆流而行！”
夜幕漆黑如墨，狂风愈加凛冽呼啸。
江面上掀起阵阵波涛，似有蛟龙搅动其中，巨浪冲击拍打着江岸边。
明月西移，乌云笼罩，将明亮柔和的月光逐步遮掩住，天穹开始飘起了星星点点的细雨。
“开始下雨了！”
易尘低声道，他的双眸中浮现出淡淡的光辉，仿佛预见了未来的变乱开端。
雨势渐大，瞬间变为倾盆大雨。
车篷上响起连串噼啪的敲击声。
晓梦伫立窗边，凝视着外界的瓢泼大雨，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思索，似乎被某些思绪牵引。
没过多久，她从这沉思中回过神来，将目光转到了易尘身上，那对仿若翡翠般的绿眸闪烁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穿透感。
易尘微微碰了碰自己的鼻梁，淡然说道：“你想说啥就直说吧，这么盯着我，我也不会冒出什么花样来。”
话音刚落，他伸出手在旁边的桌上轻拿茶壶，先为自己斟上一杯热茶，随后又为晓梦倒了一杯。
“喝点茶暖暖身子吧，雨大了小心着凉。”
他的言辞如同洞悉了她的内心活动一般让晓梦稍稍直起身躯，摇了摇头轻轻说道：“我只是有点疑惑而已，你到底是哪一面才是真实的呢？”
接着她提出了疑问：“是天宗时斩杀嚣羿展现出的冷酷无情？还是白天城中面对信陵仙君等人毫不退让的霸气外露？又或者是晚间见韩非时流露出的那种内敛却深不可测的大度稳重呢？”
晓梦坦率直接毫无隐瞒，在他眼前完全不需要像其他长老那般阿谀奉承。
现在的她不过才八岁，虽然心理成熟远非常人可及，但与未来能够看透人心、独当一面的晓梦大师相比仍有距离。
“呵呵……”
易尘听了只是轻轻摇首微笑，然后端起茶盏嗅了一嗅清香便抿了一口，随后悠哉开口答道：“我是我，但我又不是单纯那个我。”
“要是追求本我，那么我就依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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