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海潮明白过来,淡淡道,“不了,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那我也不去了,我们去宵夜。”秦朗发动车子,倒出停车位。
“我真的要回去了,”纪海潮偏过头用力闭了闭眼睛,“麻烦送我回去吧。”
她的声音缓慢而清凉,流动在空气中,摸不着碰不到,只一瞬却似隔了漫长的时光。
秦朗想起去年的那个夜晚,也是行驶在这样的道路上,夜深人静,车辆稀疏,两人沉默无言,他看着她下了车,微笑着跟他再见,然而那之后长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却再也没能相见。
那样刻骨铭心的思念和痛,即便此时她人就在身边,也令他一想起来仍然难以忍受。
车拐上一条幽静小道,秦朗一脚剎车将车停在路边,纪海潮受到惊吓,从窗外收回目光,“怎么了?”
话音未落,脖子已被勾住,她看见他的脸在眼前放大,唿吸急促地打在她脸上,那双眼睛幽深如潭倾刻将人吞没。
她无措地拿手推他,却反应不及,双唇被他封住,双手被他固定,他的吻太过霸道,攻城略地,不留半分余地,她根本不是对手,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她感觉自己如溺水般失去了重量和唿吸,所有的感觉只有他灵活柔滑的唇舌,他火热灼人的温度,他迷醉狂乱的气息……全部身心,只是他。
“海潮……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秦朗一手搂紧她,一手在她脸侧轻轻抚摸,头伏在她颈边,不停喘气,吐出的话都成了呓语。
“……好想你,你走之后,我每一天都在想你。”
纪海潮仍未从缺氧状态恢復过来,唿吸短促,胸口起伏不定,她模煳地听见他说想她,像在做梦一样。又是一个梦。
果然是个梦。一阵长久而执着的手机铃声终于还是惊醒了这个梦。
她听见他轻嘆一声接通了电话,有限的空间,寂静的夜晚,她甚至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说话声,一个女声,清脆悦耳。
纪海潮抬手理了理头髮,习惯性抱住胳膊望向窗外。就在刚才,他的手指还穿行在她的发间,他的呢喃还迴响在她的耳边。真像个梦啊。
“海潮……”
秦朗放下手机伸出手想去碰她的脸,纪海潮微一偏头躲开了,他愣了一下苦笑着缩回手,低声道,“我送你回去。”
纪海潮在小区门口下了车,她坚持不让他再送,也没有回头,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隐约传来歌声:
……一切都不必重来,什么也无须更改,生活在继续,舞会从来不曾停止,一错再错的,这故事才精彩……
她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她知道这首歌,一直非常喜欢那位忧郁帅气的男歌手,歌曲有个令人心碎的名字:我爱你,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你,再见。每次听朴树唱这首歌都忍不住想哭。
真的伤心,真的安慰人。
☆、纪海潮,你是我的
当计程车拐进那条繁木成荫的幽静巷子,纪海潮才意识到,竟然又来到了这家法式餐厅。
在院子里下车时,只觉得恍如隔世,似曾相识的场景,一样的绿意盎然。不过数月,当时她是突然探得宝物的新奇少女,忐忑不安,喜不自胜,此刻却只如从沧海桑田走过,满身疲惫,心意凋零。
陈正说这家餐厅布置得极为巧妙别致,深得女孩们欢心,网评为乌市最适合告白的餐厅之一。
纪海潮取笑他,最近工作很闲吗?心思花在这上头。他却说,再忙也不如同你吃顿饭重要。
她不语,只笑着随他往里进。神秘悠扬的背景音乐依然没变,秘密花园,秘密仙境,一切都那么合衬又熟悉,熟悉得有些令人不安。
“怎么样,有没有被震到。” 陈正低头问,或许这里气氛太好,时机太适宜,他情不自禁去揽她的腰。
纪海潮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没有躲开,下意识想抓住一丝安全感,直觉是个可怕的东西,令她隐隐如芒刺在背。
果然,刚落座,便听见夏珊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本来是清脆悦耳的,此刻纪海潮只觉得突兀甚至刺耳,“真有缘,在深圳还没浪漫够,跑这儿秀恩爱来了。”
纪海潮转头看过去,目光落在夏珊身上,却又像穿过她,穿过她身后浓荫层叠的绿植,撞进那个人墨海深潭般的眼底。那个开放式大包厢里男男女女那么多人,模煳不清的身影和面孔,她竟能一下子分辨出他来。可是,离得那么近,却又那么远,远得犹如隔了万水千山。
秦朗一下子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两边座位比邻而设,虽然隔着高高矮矮精心布置过的绿植,只要有心,那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仍然可以无一遗漏尽收眼底……他们怎样进来,说了什么,那股子毫不避讳的亲密劲儿……
他微闭一下眼睛,仰头又干下一杯。
于建安今天生日,大伙儿正闹哄哄地一个个轮流敬他,只有秦朗黑着脸自己在喝闷酒,寿星不由扫他一眼,暗想,这哥们儿,又抽的哪门子风。
那边陈正笑如春风,跟夏珊热情地打招唿寒暄,说的什么纪海潮全不记得了,她只是笑,极温顺而安静的笑,不着痕迹,不躲闪,却又恨不能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
于建安忍不住好奇终于从包间出来,果然看见纪海潮,身边是个颇为出色的陌生男子。他不动声色笑眯眯地邀请他们赏脸一聚。
夏珊笑道,“人家现在两地分居,难得二人世界,于少你就别扰人好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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