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无车,秦朗自然而然揽了她的腰过马路。纪海潮一个机伶,这么敏感的部位……低头看一眼他扶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拼命克制住把它拎走甩掉的冲动。
算了,算了,反正自己也不会少块肉,谁让他是伤号呢。当然一到小区门口她立马毫不留情地拎开了他的爪子,秦朗笑着乖乖从了。但这一对仍然引得那位保安大叔多瞧了两眼,随后脸上便是一付恍然大悟的神情,纪海潮突然有点作贼心虚的慌乱。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没有交谈,电梯运行的声响那般熟悉,仿佛时光倒流,他和她,回到当初两人第一次相遇的那一刻。
当时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忽略了电梯里的他,也完全没能预想,爱神丘比特正悄悄跟在他们身后,只等时机一到,就将他们一箭穿心。
她想起那个关于一见钟情的概率问题,两个人同时爱上对方的概率微乎其微,几乎是个神迹,丘比特之箭的神迹。
秦朗沉默着去碰她的手,她只怔了一下并未避开,于是他分开手指扣牢她,两人相视一笑。
这一刻,心意相通,妙不可言。
原来她都记得。秦朗握着她的手稍稍收紧了些,心里边暗暗起誓,除非哪天自己死了,否则这辈子绝不再放开她。因为那种刻骨思念却不得的滋味太他妈糟糕!几乎失控的感觉,整天飘着,着不了地,好像魂魄抽离,做什么都像是在看另一个人,他很不喜欢那种滋味,再也不想尝试。
纪海潮在门口掏了半天钥匙,她无声啐了自个儿一下,紧张什么,不就上来坐坐吗。得门而入后她换了拖鞋脱了大衣才想起这屋里完全没有供第二个人使用的生活用品。
“呃,你将就下,没有多余的拖鞋,我,我去给你倒杯水……喝茶吗?晚上喝会不会失眠,我少放点茶叶吧,要不还是喝白开水……”
人们常常一紧张就啰嗦。秦朗好笑又戏嚯地看着她,“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我有伤,你忘了?”
纪海潮一下子脸红到耳根,转身进厨房,“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什么都没想啊,是你在胡思乱想。”看见她脸红,他咧嘴笑得更欢。
纪海潮不敢再搭腔,躲在厨房里洗杯子烫杯子放茶叶沖开水,磨蹭老半天不得不出来时,秦朗已经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睡着了。
她端着茶杯看了半晌,不无忧虑地回卧室找了床毛毯小心翼翼给他盖上,还好没惊动他。据说他们这种人有职业病,睡着了乱碰不得,半梦半醒时的本能反应可能误伤莽撞的靠近者。
从没认真看过他睡着的样子,纪海潮搬了椅子靠窗台坐下。
他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了下来,唿吸均匀,敛去了深沉锋利的眼神,面部的线条柔和了不少,轮廓依然分明如削,只是分明得只剩好看,五官的每一处都生得好,漂亮标緻。而身体,即便是在放松状态也散发着一股力量,或许是平时大强度的训练造就了一副钢筋铁骨,任何时候都不会出现颓态。
一个真正的军人应有的样子,她爱的样子。
纪海潮看得有些伤感,他刚执行完任务,受了伤,流了血,疲惫之极。她没想过还会有这一天,他在她身边熟睡,而她守着他。这一刻她心里是踏实的、安宁的,还有些许的甜蜜满足,甚至期待。
期待什么?
未来。和他的未来。
想到这里,纪海潮被自己吓了一跳。她和他,能有未来吗?这些年来她总是努力过好当下,不再对任何人任何事,特别是太美好的事有所期待。她早已明白,凡事顺其自然,便无所谓失去,无所谓失望。可那晚他突然出现在公寓小区楼下,对她说着思念,说着爱,她的心瞬间就投降。原来他们是相互爱着的,不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曾想,人生须臾而逝,何必管它未来,何必管能爱多久,只要有一分一秒,她也愿与他在一起。即使有一天她离开,然后两人又像当初那样,如断了线的风筝,各自飘飞,然后爱情就在这样的分离中慢慢消耗掉。
距离和时间一样,在爱情中往往经不起摔打考验,人事变迁,人心也会跟着变。未来有多少可知不可知的阻碍,在所有的俗世纷扰中,爱情究竟能坚持多久?
他又会说她过于清醒,为什么不能煳涂一点,放心把自己交给他?
她不敢煳涂,在感情上,她已是个输不起的人。感情过于丰富,所以必须清醒。不顾一切的爱情对她而言已是奢侈品。
对于她这样的人,找一个足够爱自己而自己绝不会爱得死去活来的,才最稳妥安全。所以,对她来说,其实陈正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摇摇头,纪海潮,你竟已变得如此软弱现实。
一个小时后秦朗模模煳煳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见纪海潮抱着吉他坐在窗前发呆,眼神迷茫忧虑,似有无尽心事。
她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你醒了,再躺下休息会儿,坐着睡很累吧,我不敢碰你,怕你梦中一掌把我噼了。”
他大笑,“我也不会时时刻刻神经过敏,何况是在你这儿。”
“什么时候休息好了就走吧。”她转头看向窗外,声音清凉如水。
秦朗愣了下直起身,“好……接下来一周我都在休假,明天我来找你。”
“不,明天……是他生日,我答应过他。”
“……那,明天你,你们什么时候结束告诉我一声,我等你。”他声音低沉下来,心口隐隐发慌。
“秦朗……不要等我,别等我……我……”她想说,别再等我了,我们到此为止。
可为什么心会痛,只动一动念头,心就痛得难受。
秦朗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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