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川狐疑地看了一眼赵棠棠,忙道:“你好同志,我们想借用一下纸笔。”
赵棠棠暗暗吐了吐舌头,又说错话了,记住,下次要说“同志”!
“哦!”营业员把一张纸和一支钢笔放在了柜台上。
赵棠棠皱着眉头盯着钢笔看了一会,叹了口气。
没想到她堂堂侯府千金大小姐,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寸步难行。
心好累。
陆淮川看出了她的为难,以为她不会写字,拿起笔道:“你说,我写。”
赵棠棠对他感激的一笑。
“防己二钱,黄芪三钱,白术二钱……”
她这边说着,旁边正在给人看诊的一位白胡子的老大夫闻言走了过来。
“这药方是谁开给你的?这是金匮要略里的古方,防己黄芪汤,”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赵棠棠,笑道,“正是适合你服用。益气祛风,健脾利水。适用于肥胖兼见气虚、水湿内停者。这古医书很少有人读了。”
赵棠棠含笑颔首,并不说话。
陆淮川却略有些震惊地看着她。
老大夫道:“小姑娘,你告诉我开方人在哪?我免了你的药费!我有一位失散的友人,熟读金匮要略,不知你认不认识。”
“巧合罢了。”赵棠棠惜字如金,怕多说多错,从口袋里拿出钱来,并不理老大夫,对营业员说,“按这个方子先抓五副。”
老大夫摇摇头叹着气,一撩帘子进了内堂。
赵棠棠把她的钱往柜台上摊开来,赵母今早给她的,她也不知道怎么用。营业员眼皮撩了她一眼,心道这姑娘怪里怪气,从里面捡出他需要的几张纸币,赵棠棠把剩下的几角几分零钱收了起来。
陆淮川不语,说是买结婚用品,可是赵母只给了她这一点点钱。
他二人正要走出门,赵棠棠无意间瞟了一眼,看到另一边柜台上摊着一张药方,她稍一留意,心下一惊,忙奔过去,拿起那张纸细看。
“这几个字是不是藜芦、细辛、乌头、半夏?”
她问陆淮川,陆淮川看过之后点头:“没错。”
看来这个年代有一些字仔细辨认还能认出来。
方看完,纸就被人一把抽出去,纸张锋利的边缘划破了她的手指,瞬间见血。
“你、你、你干什么?看我药方干什么?”
赵棠棠定睛一看,却是早上开客车的司机。
陆淮川忙掏出手帕一手按在了赵棠棠的伤口上给她止血。
“这药方是何人所写?”赵棠棠问司机道。
“关你屁事?死胖子!少多管闲事!”司机恶狠狠地骂起来,脸涨得通红,扬起巴掌就要打。
赵棠棠紧紧闭起眼睛,心跳到了嗓子眼,可是并没有等来预期的疼痛,睁眼一看,原来是陆淮川用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司机的手腕,他手掌渐渐收紧,小臂肌肉凸显,可见一根根青青的血管。
“打架了!”
“打起来了!”
药房内外呼啦一下围上来一群看热闹的人。
司机吃痛,大叫起来:“放开,放开!疼,疼,疼!”
陆淮川一扬手把司机推得老远,司机趔趄着倒退两步,恶狠狠地瞪着赵棠棠。
“这药方是出自何人之手?”赵棠棠再次问道。
“呸!”司机吐出一口浓痰,“关你屁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人群里不时有人好奇地问。
赵棠棠强作镇静地对陆淮川道:“我们去衙门报官,写这张方子的人要害死人命!”
人群里哄笑起来:“她说‘衙门’,还‘报官’!”
“这哪里来的‘老古董’啊?”
对面柜台里的营业员笑道:“她刚刚还叫我‘掌柜的’呢!”
“哈哈哈……”
“这胖子恐怕不个傻子吧?头上还插着根筷子!”
“这位男同志,看你一表人才的,怎么护着个傻子啊?”
赵棠棠抬头看向陆淮川,他也正低头看向她。
她不是不会写字吗?怎么减肥药方背得那么熟,又怎么会看得出别人的药方有问题?
她在他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怀疑,不由灰心。
虽是快结婚的关系,也不过才刚认识一天,她在期待什么?前所未有的孤独感浸透了她的心,她在这世上注定是孤身一人,寸步难行!
见她清澈的眼中忽又泛起水光,他没来由地心中一紧,脱口而出:“我相信你!”
她眼中一热,一大滴眼泪沉甸甸地砸在他手上。
他说相信她?
他却有些慌了,他说错话了吗?怎么她反倒哭了起来?
赵招娣和钱向东逛到此处,见此地围满了人,以为有什么热闹瞧,就挤进来看,一眼看见赵棠棠和陆淮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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