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来什么,就在我专注地从那团绿雾中捕捉闪动出青铜器的时代信息时,灰白的影子出现在了我的对面。
“呵呵!看不明白了?”
语气中明显带着嘲讽。
“型制、纹饰,包括表面的锈蚀都对。”
我无声地和影子交流着。
“只是我眼中看到的幻象不完整,全部是碎裂的。如果真是商周的青铜器,幻象是很清晰的。可要说是仿品,我又能看到一些三千多年前的时代信息。我有点儿乱了。”
“哼!就这么点儿拙劣的作假手段就把你蒙住了?我告诉你,这三件东西都是半真半假。”
“半真半假?”
脑子里灵光一闪,我的思路瞬间就清晰起来了。影子和眼前的幻象也在我睁眼的刹那消散了。
我迅速把目光转移到了那只鼎内壁的铭文上。
刚才因为看不太懂“契文”我也就没注意。现在,返回来再看铭文也不是为了读懂,而是为了在铭文笔画间寻找到那半假的蛛丝马迹。
“这是个高手做的,几乎可以乱真了。”
眼睛盯着青铜鼎的内壁,我用不大,但其他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假的?”
这次是姜鹏先出的声。他始终坚持自己看真的鉴定结论。
“年轻人!不要信口雌黄,我是提取了器物上的锈蚀,做了金相分析和化学实验的。结果与商周时期青铜器的成分完全一致,是有科学依据的。”
我没理姜鹏,微微一笑,把手套摘了下来。转向曲威,说道:“曲队!刚才王政委说得很对,现在古董文玩行业内的造假手段层出不穷。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这三件青铜器从材料、铸造方法、器型纹饰,包括表面的锈蚀,全都符合商周青铜器。但再高明的造假手段,也会出纰漏。”
“造假的这个人是个高手,三件青铜器每个细小之处都做足可乱真。姜鹏老师所说的对表面锈蚀进行金相和化学分析实验,结果同商周青铜器锈蚀成分一致,这也没错。因为作假的人用的就是商周铜器上的铜锈。”
“啊!你是说铜锈也能造假?”
这次是罗骆耐不住好奇心,插嘴问了一句。可能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赶紧闭嘴,恢复了一脸严肃。
“这就不是造假,而是作假。”
我耐心地解释。
“作假的人会低价搜集低等级的青铜器,然后利用这些铜器上的锈蚀,为新铸出来的铜器上锈。这样一来,金相分析、化学实验得出来的结论就是真东西。”
“这么说,作假的这个人是个相当精心细致的人。”
始终认真听我说的王建插嘴说了一句。他是从刑侦角度分析着作假人的性格特点。
“对!可这个作假的人最大的纰漏也是太精细了。”
我赞同王建的分析,用手指着铭文处,说道:“毛病就在这儿。”
所有人几乎同时站起来,把目光都集中到了我指的地方。
“古玩行里有句话‘有字没字怎么办”,字就是指的铭文。意思是说遇到有铭文的物件怎么办,没铭文的怎么办。在鉴古过程中,有铭文的更容易判断年代、出处和文物价值;那在藏古界里就更直接了,有字的东西就更值钱了。”
“这个作假高手把铭文做的这么精细目的就是为了多卖钱。如果把铭文这部分也做上锈蚀,那不就白费劲了嘛!”
听我这么一说,姜博全和姜鹏两个人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睛,看向鼎内的铭文处。
良久,姜鹏才叹了一口气,冲我点点头。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这么大的漏洞我都没发现,不应该啊!太不应该了。”
而姜博全却还有点疑惑。
“小王!那会不会是铭文这部分恰好躲过锈蚀,完好保存下来了呢?”
“绝对不可能。”
我十分肯定地说道:“这只鼎全身都布满了斑驳的锈蚀,唯独铭文这部分只在字与字之间存在锈蚀,即便是有些铭文上有,也是非常浅的浮锈。三千多年的水蚀土侵,不可能只放过这块巴掌大的地方。”
听我这么一说,姜博全又仔细看了看铭文那部分,确认和我说的一般无二,才艰难地点点头。
“唉!真是眼拙啊!这么明显的漏洞我怎么就没看到了。”
其实,我指出的这出作假漏洞,姜博全和姜鹏两个人一定能看出来。但这两个人犯了鉴古人经常犯的通病,那就是只找对的,不找错的。
三件青铜器的仿制水平相当高,足可以假乱真,就是行里专玩铜器的虫儿(常年混迹于古玩行,能钻各种空子的人)也看不漏。这就把上手的人带到造假人设的局里了,看哪儿都对,从而忽略了非常明显的错误。
姜博全和姜鹏先前就是犯了先入为主的错。
曲威和王建对视了一眼,达成了共识,把三件青铜器确定为现代高仿品。
“看来,对这三件东西的鉴定已经有了一致的结论了。不过,这也需要在案件最后侦破完成才能公布。这期间,我们这个屋子里的人还是要守口如瓶。”
曲威最后拍板。
我也知道,警方之所以找我参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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