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初阳国际学校是s市最难进的私立学校,一半是国际学生,剩下一半,大多是s市非富即贵的政商精英后代,还有很小一部分从各地选拔的尖子生。

  江在寒凭成绩考进初阳念初中,被选为新生代表在礼堂发言。

  霭里的小学五年制,江在寒到了s市是同学里年纪最小的。

  他看上去弱不经风,却很有朝气。

  不怯场,站在话筒前像棵挺拔的小白杨。

  离开霭里,离开外婆,小江在寒当然不舍得,但隐隐也有些兴奋。

  新的环境、新的学校、新的朋友——

  那时他以为会交到新朋友。

  他在掌声中走下台,和同班同学坐在一起。

  礼堂很大,天鹅绒面的座椅很软。

  班主任夸他很棒,把准备好的花束交给他。

  他记得邻座的同学小声对他说“你好厉害啊”。

  新学校还不错,江在寒这样想,直到开学典礼结束,走出礼堂被三个高中生拦住去路。

  领头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徐劲松。

  江在寒怀疑徐劲松高中毕不了业跟他有很大关系,毕竟得知江在寒进了初阳的徐劲松,每天不干别的,除了打骂江在寒,就是四处宣传。

  很快,初阳的中学部都知道江在寒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那个年纪的小孩刚开始建立世界观,对“外遇”、“小三”、“私生子”极为敏感、排斥、嫌恶。同学们对他或唾弃捉弄或避之不及。

  初阳对于江在寒,是晦暗阴冷的炼狱,是他不敢回想的煎熬。

  符确明明和他没有交集,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难道他们见过?

  不,难道不在一个校区的小学部也传播过江在寒狼藉的名声?

  符确凝神望着他。

  像是不信他的回答。

  似乎正在记忆中挖掘更多细节。

  江在寒不喜欢这样的打量。

  他牵起james:“那边要公布总分了,我们过去吧。”

  “你还好吗?”两人往场馆中心去,james问。

  “什么?”

  james肉乎乎的小手很软,捏了捏江在寒的手指,“你为什么发抖?”

  “我在紧张,”江在寒指指中间的老师,“要公布得分了,你不紧张吗?”

  ***

  他们从体育馆出来,符确说为了庆祝james的班拿了第一,一起去吃冰淇淋。

  “江老师,我上小学的时候,”james要的巧克力味,江在寒说不要,他还是自作主张买了个草莓味,“也是运动会,有个同校初中部的小哥哥是志愿者,我扭伤了,他安慰我、替我包扎冰敷,长得好看,人超温柔。真的,跟您太像了。刚才我真的以为是您!”

  江在寒僵硬地笑笑:“是吗。”

  他这些年尽量不去回想初阳的时光,记忆模糊混乱,对符确说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

  符确应该弄错了吧。

  好看。

  温柔。

  这种词,他哪里配。

  如果符确大两三岁,他就会是那些人中的一员吧。

  那些站在道德高点睥睨他、批判他、惩罚他的一员。

  很长一段时间,江在寒连夜晚入梦都无法逃离审判。

  他在无数梦境中被绑在刑架上承受炙烤。

  火苗化作凶恶的面孔,与初阳的那些人脸重合。

  江在寒被灼烧直至吞噬,始终喊不出声。

  日复一日的噩梦在他来到r大后有所好转。

  这里没人知道他的身世。

  他不再像以前那么敏感紧张,脑中的羞辱声和咒骂声渐渐停息。

  可如果有人知道了呢?

  江在寒送james去找方菲,没让符确跟。方菲的教研室和江在寒办公室同楼不同层,符确没必要一起。江在寒也不想再跟他有过多接触。

  或许符确就算知道也不会四处宣扬。就像昨晚的事,他并没有告诉别人。但江在寒不喜欢被动地期待别人的善意,他没这个习惯。远离符确是更好的选择。

  ***

  “哥,十万火急!”被赶走的符确拎着运动挎包的肩带,掏出电量告急的手机给符咏打电话。

  “确啊,”符咏声音拖沓沉闷,半醒不醒,“这么不顾时差地骚扰你哥,是为了让我猝死争夺家产吗……说吧,这次是要钱还是要钱?”

  “哥,你先别死,”弟弟没有心,无情地说,“先帮我查个事。”

  “嗯?”符咏欠身摸起床头柜的水杯,喝了一口,嗓音清亮了人也清醒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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