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确明透,知晓我所想所求,就是可惜与我们不是一路。”
幕僚微微笑,“大人谨慎,不过目前他的条件倒是值得考虑。”
夏文宣扬眉问道:“怎么说?”
幕僚道:“金恪是王启恒的学生,虽然这么多年不曾踏足京中,但若能将他扳倒,于大人也是好事一桩。”
他眼眸中闪着精光,“不过是派个御史过去,至于事情能不能成,就要看陈恕的作为,他若做不到,我们也不亏,反倒可以借势将他除去。”
夏文宣抚掌大笑,“先生与我心有灵犀,此计甚妙啊!”
他立即起身,修书一封,即刻差人送去平阳县。
陈恕的确是个人才,不过不能为他所用。
夏文宣长叹一声。
陈恕果真没有猜错,很快收到了夏文宣的回信,只不过从夏文宣的言辞中,感受到这人留了后手。
姜贞担心夏文宣会骗他们,陈恕摇了摇头道:“不至于会骗我们,只不过他派来的御史绝对不会跟金知府作对,除非我们拿出什么有力的反击,那御史才会帮我们。”
姜贞笑道:“恕哥哥,看来你已有应对之法。”
陈恕脸色淡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进入五月,天气渐热,小麦泛起诱人的青黄。
三蛋子小心地剥开一颗青涩的麦穗,将快要成熟的麦粒放进口中,独特的奶香弥漫开,三蛋子沉醉地眯起眼。
阿嬷和姜贞看着他微笑,看着随风翻滚的青色麦浪,阿嬷笑道:“今年的收成看来不错,五百石是有了。”
“只是……”阿嬷担心道:“听说朝廷已经派了监督夏税的御史来,我们当真能交上税吗?”
四月底,朝廷下派的御史就到了华州府,姜贞听陈恕说,是在朝中素有“丁泥鳅”的丁御史。
陈恕已经在府衙同丁御史见过一面,回来同她说,丁御史议事时,完全没看陈恕一眼,反倒是和金知府相谈甚欢。
丁御史性格圆滑,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陈恕也没着急,任由金知府明里暗里打压他,来试探丁御史的态度。
果然夏文宣从不做亏本的生意,第一是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一盏茶喝了又满,我没有偏帮任何一方。
姜贞不能同阿嬷说这些,只是安抚她不要担心。
如今城中的房屋已建的差不多了,姜贞买来的木头已经尽数用完,一共进了大约五六十座房屋,差不多能容纳城中如今的两百多人。
飞蓬完成了任务,族中也还有事,同二人道别回山上去了。
不过他将青牛留下了。
“我阿弟喜欢这里,麻烦二位帮忙照看一下。”飞蓬一点也没客气,扔下眼泪汪汪的青牛就扬长而去了。
三蛋子不等陈恕吩咐,就把青牛接到了自己家中,他如今是城里的孩子王,还能帮着陈恕做一些巡视的事务,俨然已经成了衙门中一个没有名分的小小衙役了。
正午时分,陈恕从外头回来,解开官服交给墨竹,姜贞在屋里看书,听见声响问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金知府没有留你们?”
陈恕先接过墨竹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汗,面色平静道:“本来下午也是要议事的,但金知府是请丁御史去听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放了我们半天假。”
临近夏税,金知府动作越发频繁,时不时的就要召陈恕去府衙议事,想要从言语上先给陈恕压力。
如今平阳县的城墙修补完整,又建起数间新屋,金知府怕陈恕真把这功劳给摘走,看他的眼神越发警惕。
陈恕这几日都在忙着给盛京写信,又秘密联络了周围几个县城的知县,有时忙到半夜,姜贞知道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紧绷着,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应对金知府的刁难。
且很有可能是生死存亡的一战。
姜贞不能在政事上帮到他,其他的是能自己做决断,便没有麻烦他,也让陈恕轻松了许多。
二人坐下,陈恕知道姜贞还没有用午饭,不赞同地道:“日后我若回来的晚,便不必等我,你的身子也要紧。”
之前倒春寒的时候,姜贞在田里和家中两地奔波,十分不幸地生了一场病,陈恕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躺在床上,既心疼又自责。
好在姜贞一向身体康健,没过几日就恢复了,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得过病。
但是在这里食物匮乏,她跟着陈恕吃的简单,的确是瘦了很多。
原本丰润的脸颊都瘦出了尖尖的弧线。
姜贞冲他眨眨眼,“也不是故意等你,我原也有事没有做完。”
陈恕揉了下她乌鸦鸦的发,从袖中取出一只银簪送给她,“在城里看见的。”
姜贞伸手接过来,拿在手中细细欣赏,这只簪子的做工同她以前用的自然不能比,但胜在样式精巧,雕的是一枝梅子,小巧的梅果掩映在枝叶中,别有一番意味。
她取了铜镜来,让陈恕给她戴上。
最近陈恕很喜欢在她梳妆时帮忙,红杏给她描眉,他便一眨不眨地看着,有时还要帮他挑选一下口脂的颜色,因他丹青好,审美也不错,搭配出来的效果也让姜贞很满意。
陈恕小心地顺着发髻将簪子插进去,目光十分温柔地看着镜中的姜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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