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疼穗穗,所以我无法原谅她因为你孤身远赴国外的两年,但我不会为难你,因为我尊重她的选择。我们也只是些底层挣扎的普通人,你们再有钱,有权,我们也够不到那个层面,也不稀罕去够,你应该明白,她这一路走过来,真正想要什么。”
听到这里的时候,陈既白侧过了身,呼吸沉滞,胸口突然闷,气儿也喘不过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楼梯,怎么在僵硬的感官里找回知觉。
……
“那我大概知道了。”
明暗分界的相视里,梁穗先打破僵局。
这些梁梵希刚才没说的,陈既白也不会告诉她,但她也猜个七七八八,也表现得挺随意淡然。
她斜着脸贴向听筒,屈肘撑在窗台,风把头发捎到肩后,她目光明亮,始终注视他,停顿后,问:“你是因为这个不高兴吗?”
陈既白说不是,是后悔。
梁穗意料之外一愣。
他说:“我应该在那时候就认识你。”
他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的时刻,可以捧起她,可以好好地跟她认识,让她过得更好。
他却都错过了。
梁穗想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低下头,视线沿着窗台的瓷砖缝打转,慢慢述说:“以前我总觉得自己不幸运,好像总比周围人都要难过一些的生活,不太敢诉诸于口的家庭,但走过了一切我发现……”
她抬起眼,直直地坠向他,“很好了,和姐姐在京市立足,有一个小家,就现在的状态,都是天大的幸运,所以我一点也不难过了。”
“无论发生什么,我就想向前看。”就连湘州那个地方,她都从没再回去过。
她说正因为这样,她对一切抱有希望、抱着往前走的心态:“我才会想要和你重新开始。”
底下的陈既白停滞了会儿,往车身轻轻靠住,倾仰着看她。
话音又从这止住。
听筒里两头的风浪声交杂作响,有雨后虫鸣,枝头簌动。
不说话的时候是在沉思。
他突然可以想象,梁穗愿意重新选择他,走向他,全身心地接受他,是多么地勇敢,又是对他有怎样的信任。
他忍不住问:“所以和我在一起,你会觉得幸运吗?”
梁穗抿住唇,也低头思量了下,陈既白差点怕她的回答,就听见她说:“现在是那么觉得。”
这是真心的。
因为觉得会变得更幸运,所以才选择在一起,选择相信。
梁穗奇怪听筒里再一次的沉默,这回主动问:“怎么不说话了?”
陈既白支起了身,目光仍旧分毫不差地盯视她,脖子仰僵了也没别开。
片刻,他开口低声:“想抱你。”
其实只是随口一句,那一瞬间的激动而已,他甚至打算再听他姑娘嘴他两句就心满意足地走了。
电话却在下一秒挂断。
他看着上边,梁穗畏缩小心地往后瞄了瞄,又拉开手机屏幕看时间,三秒后,撒丫子就往外冲。
……
……
梁穗是算好的时间,看着是想趁她姐在洗澡这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再回来,但也有点破罐破摔,没想过如果赶回来又跟她姐面对面怎么厚脸皮解释。
她就是一头脑热冲下去了。
这是在她预设中的,安慰这玻璃珠的环节来着。
二话不说飞速下楼,却只在跑下二层时就急刹车,她心脏跳个不停,呼吸喘个不停,就在往下一层看见同一时刻原路返回的陈既白。
她缓着气息往下迈,陈既白托着扶手往上行,在楼梯中央,上下站立地汇集。
这过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有气息杂乱,快要触碰到的时候,梁穗稍微扭捏地撇开脸,正要说那就抱一下下,就被扯住胳膊,下倾没入他稍微回温的怀抱里。
陈既白脸颊贴向她,紧密地抱着。
声控灯闪烁不停,窗外嚣杂不止。
他的声音闷而清晰:“以后也会这么觉得。”
永远都会-
端午后,京市突然来了段高温与分散降雨轮番切换的戏剧天气,气温却始终维持在三十往上,捱到将近月末才在天气预报里翻到一顺溜多云晴天,她们搬家的行程才得以顺利进行。
说起来也挺戏剧,那段时间陈既白不刚“见家长”,没给人撂什么好印象,之后就疯狂找补——原来她们想挑个花店跟单位距离居中的“黄金地段”,梁梵希想去问问邹栩,但这事儿先传到陈既白那儿,人第二天就来办妥。
真真儿的黄金地段,没有过分奢华,也不会极端简陋,大一点儿变化就是客餐厨打通了做得敞亮了,她俩直接住进去也不会不适应。
最主要是跟他在高层公寓那套房就隔了条街,这事儿梁梵希不知道,要不是怕太明显了,他都想直接给他女朋友拉楼上楼下住着。
那会儿刚搬完东西,陈既白一整天跟着她跑上跑下,等歇下来天都黑了,梁穗还意兴盎然地围着厅里转到阳台,陈既白已经懒着骨头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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