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赵】EP19

  万籁遽然无声,细碎阳光自那密密植物的缝隙钻进了戚檐的眼底。

  用小刀刻在老旧窗子上的“我爱你”三字像一把捅破精神病院平和假象的锋刃,愈是被午阳照得熠熠,愈是衬得这旭日东升凄凉可笑。

  果真是疯子堆,癫佬窝。

  这三字显然耐人寻味,所谓的爱是哪类爱?友情爱?亲情爱?还是副人格最不该触碰的爱情?

  戚檐莫名有些累,没将自个儿搁在文侪肩颈处的毛茸茸脑袋挪开,反而任性地蹭了蹭。

  那惜时如命的文侪一旦办起正事就会忘了挥拳头,只念着心里那呼之欲出的东西,兴致冲冲地从兜里掏出了纸。

  “啧、险些忘了先前写的东西也会清空……”

  文侪虽是那么说着,可神情并未露出一丝半点遗憾的意思。

  戚檐笑了笑,也正常,文侪那小子的脑袋一直都好使,否则当初怎能一举拿下了他们一中高考的榜首状元?当年恶狼垂涎似的追在他身后的人太多了,戚檐这默默瞧着的还不太能排得上号。他们那朋友圈里头多人才,那年市里的单科状元,包了文侪就有三个,戚檐和他出身相似,可命数大抵还是很不同。要是文侪当初没死,搏一搏,他俩或许真就是俩个世界的人了。

  戚檐忽而觉得,死一死还挺值的。

  文侪觉得脖子痒,伸手去挠时恰摸着了一大团毛发,思绪猝然被打断,他于是愤愤抓紧那簇头发,将那不知分寸的小子给拽了起来。

  “啊啊——疼——轻点——”

  也不知道是戚檐扮得太可怜还是文侪赶趟,总之值得庆幸的是戚檐的头发仅仅被薅下来几根。

  “把你的红册子给我,我再瞧瞧上头的对话。”

  “欸,你怎么知道是今天出现的?上回也是今天出现的。”

  戚檐一只手将随身的本子递给文侪,一只手还在揉被文侪拽得掉发的那处头皮,虽是笑着,神情却还有些委屈。

  “别装。”文侪没瞧前边那些重叠的字迹,而是径直将日记本翻至背面,又扫过那写着“失明者的花丛”的最后一页,朝前翻了一张。

  如他所料,在寻到了“我爱你”那三字后,这日记本上果然出现了新字。依旧是整洁漂亮的字体,那字数显然是格外克制的,短短七行,没再往下延展。

  【被发现了吗?】

  【不要害怕,也别怀疑我的意图,我别无所求】

  【我不会干涉你的,哪怕是要我消失也没关系】

  【别担心,我眼里只有你】

  【只要你能幸福就足够了】

  【一直幸福下去吧】

  【我爱你】

  “真是爱情么……副人格爱上主人格,若非亲眼所见,也未免太过荒唐……”文侪嘟囔着。

  那,当初三檐叫他对四檐说的那句“我爱你”,也是在暗戳戳地表明心意么?

  文侪忽然觉得自个有些糊涂,他明白不能将这阴梦中人同现实的人弄混了,可当初戚檐不假思索说出的那句话,当真只是他无心的一句玩笑话么?还是其中有些潜移默化的影响呢?

  只不过,现下不是想这事的时候,文侪清了清脑袋。

  适才仔细读了那“表白书”,文侪忽然明白了一直被搁置的谜底二该如何解。

  【贰、我从水里来,又在水里溺毙。】

  当初解这谜底时,所谓“从何处来”都叫他二人瞄着母生子的“诞生”之意,也就极自然地将“水”当作母亲的“羊水”,只不过这般默认了,却如何也理不清“在水里溺毙”该是何意。毕竟赵衡再怎么说也是跳楼摔死的,而非水中溺死的,这“水”的隐喻叫他们说不上来。

  然眼下,戚檐自身主副人格的纠葛摆在眼前,径自将他引向了谜底。无论是第一个“水”还是第二个“水”,或许从始至终,皆是同一个。

  唯一的问题在于赵衡的阴梦四谜为何会包括戚檐一个外人?

  文侪不明白,但题得抓紧解。

  文侪习惯性地伸手向戚檐讨笔,把那人要代笔的请求给否了。他默下谜底二,在那谜底下一行写了个“解”字,又仔细想了想,方从容动笔。

  【解:双重人格患者的副人格从主人格中分离诞生,又因主人格执意要进行手术而死亡。】

  红墨很快从纸张背面洇了出来,一个红圈落在他的解上,带起文侪一个舒畅恣肆的笑。

  戚檐面上没太多情绪,只安静地等他答完题再从容地将笔放回自个儿手心,到底没问文侪为何死活不叫他写,他心里大概有个数。

  缩进笔头的圆珠笔很快又点上了谜题四。

  【肆、我面对镜子坐着,镜子中的我身后有另一个我。】

  “这谜底咱们盯着也太久了,这病院里到处都是镜子……你说镜子后能有什么?”戚檐摩挲着委托纸,上头半露的纤维凸起轻轻擦着他的指腹。

  文侪盯着他指尖落处,说:“有人。”

  “不是镜子里边,是镜子这玩意的后边。”

  眉略有耸动,文侪速速接道:“墙吧。”

  不过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窗子。”

  “院长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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