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观颀长的身型踏进来后,立马变得狭窄起来。
厨娘和婢女们见他进来,手上动作顿住,皆是怔怔望着他。
沈观也感受到自他来后,气氛便凝滞起来,他虚虚捏拳,轻咳一声,走到姜清杳身边,问:“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都说君子远庖厨,姜清杳哪里肯让他动手,叫他回屋,他却不走。
姜清杳无奈,便指挥他,“去那边架板上拿个鸡蛋来。”
沈观长腿一迈,乖乖拿了个鸡蛋回来递给姜清杳。
姜清杳接过,利落敲开,而后小心打入滚水中。
沈观见那颗鸡蛋很快变白,在水中翻滚,又转头去看姜清杳,见她衣袖束起,露出凝脂白玉般的藕臂,纤纤素手,动作轻柔的托着细长的面条放入滚水中。
她神情温柔安谧,是沈观没有见过的样子,似乎?越相处,她便总能给他新的发现,就像一个宝盒,源源不断给他不同的惊喜。
很快,一碗素面煮好,其上卧着一颗鸡蛋,洒着翠绿的葱花。
这回,沈观终于提筷,慢慢吃了一口,面汤清香,却不寡味,混着葱香,颇为美味。
“鸡蛋也要吃。”姜清杳在旁提醒。
沈观便听话的去吃鸡蛋,惹得姜清杳眉眼弯弯。
这时,婢女们呈上晚膳,姜清杳便也动筷。
饭后,两人回了内室,沈观依旧看书,姜清杳手捧一个小匣子,递到沈观面前。
沈观莫名接过,在姜清杳的眼神示意下打开,就见里头躺着一枚白玉印章。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生辰礼物。”姜清杳忐忑道。
当初在交换庚帖时,姜清杳便留意到他的生辰正在婚后,于是便琢磨送他什么礼物。
想到他出身不凡,必定样样不缺,姜清杳便恹恹的不知怎么办才好。不妨有一日自己刻着玉石玩儿,便神光一闪地想到给他刻一枚私印。
于是挑了块上好的白玉,让婢女拿去外头切割了,而后自己描了样子,细细雕琢。
备嫁那几月,她每日刻章,他的名字,便连同那笔画,在她心中反复纠缠。
原本姜清杳还觉得自己刻得不错,但婚后见过他的那些名家刻章后,才发现自己以为的不错,只不过是目光短浅,没有见过更好的。
沈观长指捻起,放在眼前细看,以他的目光来看,这枚小印刻工稚嫩、浮浅,与他现有几枚私印根本无法比拟。
姜清杳见他只是瞧着不说话,便愈发羞惭,在她想劈手夺回,另外补送他礼物时,却听他道:“不错。”
仅两个字,就让姜清杳眸光簇亮,她惊喜道:“真的?这可是我自己刻的,真的还不错吗?”
沈观眸色一转,心中震动,这种活计,劳心劳力,她一个闺阁女子,竟有这样大的意志,去学刻章。
还好,方才见是她送的礼物,他勉强说了句不错,现在知道是她亲手所刻,更觉意义非凡。
沈观执起姜清杳的手,放在掌心细看,果然见她食指侧边有薄茧,一时感动非常。
此时再看那支刻章,便觉是天下第一等的好。
“多谢夫人,我很喜欢。”沈观柔声道。
若干年后,沈观荣升内阁辅臣,他早年的字画,便被人拿出来欣赏品鉴。
自然是处处下笔不凡,哪哪都不缀青观,只是这字画上盖的私印,差之远矣,一看就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便有那心机灵泛的、想攀附的,想着送枚名家刻章给沈首辅,以此结交。
也有那愣头青,见着不好,便直愣愣说了出来:“这印章,简直是毁了首辅大人这副画。”
人群中混着沈家人,看傻子似的横了这愣头青一眼,“你知道什么,这是我们夫人亲手篆刻的,首辅爱惜得跟什么似的。”
一句话,让那愣头青羞惭不已,也让那心机灵泛的趁早歇了心思。
沈观自收到姜清杳这枚小印后,往后余生,便只用这一枚私印。
那段时间,京城便风靡起了给夫君刻小印以表心意。
可这活不仅要耐心,还费气力,一不小心,闺秀们的纤纤玉指便被刻刀划伤,一时几多感慨:首辅夫人肯定是爱惨了首辅大人,才能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只是现下姜清杳尚不知道未来,篆刻小印这种事,于她来说,只不过是十五年困守深闺打发光阴而已,她自己无聊时刻着玩的印章不知凡几。
还有爱惨了沈观这件事,更无从谈起,她对他更多的是感激,是仰慕。两人相处时,虽也有心动,但这心动不足以支撑她走完未来漫长的岁月。
他身为男子,有功名、有前程,会纳妾,会和妾室生下孩子。
而现在,姜清杳认为自己第一要紧的事是圆房,第二是生下属于自己的孩子,未来才有依靠。
连着好几日的狂风暴雪,今日却忽然停了,太阳高悬于天际,却像个明亮的摆设,没有丝毫温暖。
姜清杳早上伺候完沈观上值后,一算时日,才惊觉日子过得这样快,再等三日,竟到了李姐姐成婚的日子。
说来奇异,她本是嫁去扬州,嫁妆都收拾妥当了,不日即将启程,却在大觉寺的半山亭上,与李姐姐相识,尔后,她定了席面,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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