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闭眼:“不了。没考就是倒数第一,没这个资格。”
他心头一阵密密麻麻的酸软,却忽然释然了,呼出一口气,语气平静:“我现在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水平,我心里都有数,现在的我……不配拿到任何奖励。”
“等以后吧,等我稍微变好一点的时候……你再给我。”
南晴愣了愣,却也没强求。
两人沉默的片刻,楼梯内的声控灯熄灭。
身边静谧下来,远处传来阵阵家人团聚的欢笑声。
“行了,我走了。”
目送着喻逐云即将消失在楼梯的转角时,南晴忍了又忍,还是开口了。
“喻逐云,谢谢你总是保护我。”你其实已经很好了。
黑暗里,喻逐云的步伐一僵。
他没回头,轻声说:“……别多想,我打架是跟他们早就有仇,捐楼也只是为了不被高中劝退,这些事儿都跟你没关系,知道么?”
南晴眨了眨眼,然而等喻逐云消失不见了,他也没点头。
一三一四年还没颁布禁放令,临近零点时,鞭炮和璀璨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响,冷空气中充满了斗香和火药的硝烟味。
回到房里拉好窗帘,南晴洗漱完上床,却忽然在枕头底下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窗外忽然升起一朵靛蓝色的烟花。
细碎的光点如泡沫般消散坠落,朦胧的光照亮了手心,南晴垂下眼,在看清的瞬间呼吸凝滞。
那是一个陌生的、沉甸甸的大红包。
烟花璀璨升腾。
原来喻逐云站在二楼露台上敲他的窗,只是想给他塞压岁钱。
……
许是因为今年的除夕夜出了些许变故,春节格外冷清。简单地拜过几个亲戚,吃了几顿饺子,年便匆匆地过了。
南涛成带回来了三部手机,本是给三个孩子一人一部的。然而顾梅芳与他商量了片刻,将顾宇彬的那部触碰智能机换成了只能拨打电话的老式按键机。南晴和顾嘉禾的依旧不变。她心中有数,知道谁有自制力,谁没有。
寒假的时间本就不长,多了一部手机,对南晴的影响也不大。他每天早睡早起,写寒假作业、复习高中知识,准备化学竞赛,到晚上才能想起登上自己新注册的微信,给喻逐云发消息。
有的时候是几张图片,里面是精妙绝伦的数学题解法。
有的时候是一段文字,来源于BBC纪录片,是非常有教育意义的英文选段。
有的时候是几条语音,朗诵了一长段慷慨激昂的议论文……总之,南晴现在才觉得手机是多么伟大的发明。
年初八时,南涛成结束了休假,去外地出差。顾梅芳也开始单独给顾宇彬找房子住。等她终于将这件事忙完,宜中已然开学。
冷空气突袭,报道那日不知为何下起了大雪。银装素裹,雪花纷飞。顾梅芳骑了店里送货的三轮,将南晴和顾嘉禾送到学校,嘱咐二人注意保暖。
两人的关系昭然若揭,众人大跌眼镜,原先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不攻自破。
十四班后门。
蹭陈明瑞车到学校的陈蒋辉拍了拍身上的雪,哈出一口冷气,抱怨地说:“这破天真是莫名其妙,冷死我了……哎,哥,你之前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什么来着?顾嘉禾和南晴是一对?我听他们一班和三班的人说了,他俩坐同一辆车来的学校,明明是兄妹。”
假期刚过,人心浮动,学生们都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寒假的见闻。
陈明瑞放假刚开始还发誓要做学霸,结果后来玩嗨了把计划抛之脑后,这会正一边补寒假作业一边随口敷衍着陈蒋辉:“那又怎么样?如果顾嘉禾真是南晴的妹妹,你就更不能去招惹了。忘了喻哥跟你说过什么,你敢不听他的话?”
他冲外面努努嘴:“看见操场后面那块地基没有?喻哥捐的楼,现在已经开始动工了。”
陈蒋辉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只是个小富二代,比别人多些零花钱而已,捐楼这种事是想都不敢想。
“哎呀我知道,只不过……”他嘟囔道,“反正现在喻逐云都已经转学走了。他又不可能知道我追谁——”
话音未落,教室的后门忽然被人打开,一阵凛冽的寒风呼啸而来。
喻逐云单肩背着包,表情淡淡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将包挂在椅子上,把里面的书本整整齐齐地取出来放在了桌肚,旋即才懒洋洋地抱臂,长腿交叠,锋利冷戾的目光扫过了不远处的陈蒋辉。
班里忽然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不可置信地扭过头。
谁?
喻逐云?
陈蒋辉头皮发麻,不知道自己的瞎哔哔到底有没有被听见,打了声招呼后便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陈明瑞也有点震惊,虽然他前段时间总跟别人说自己不知道喻逐云的去向,但他其实内心清楚,喻逐云转学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学校老师都已经将流程弄好了,只等喻家拍板同意。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哥,你没走吗?”
喻逐云没来得及回答,班主任就从前门进来了。
“来来来!各科课代表把寒假作业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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