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又想到什么, 懊恼万分地皱起眉:“不该让你吃那碗蟹黄羹的,海鲜也是发物!”
喻逐云一心念着他的过敏原,为了防止他难受, 连筷子都要帮忙涮一遍。
可他呢?明明也知道喻逐云做过植入手术,时不时会难受,最好忌口某些食物,他却……
南晴仰起脸,眸里闪烁着细碎的星光, 满心满眼的难过。
入了夜, 燥热的晚风似乎渐渐凉爽。
喻逐云的心情冷静了不少,堵在胸口的郁结之气消散,甚至微微扬起一个笑, 握住南晴的双手:“没关系, 不是特别严重。只是刚刚那一阵子比较疼,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南晴依然皱着眉,眼尾和嘴角都委屈巴巴地垂着。
若他有耳朵,那对雪白的毛茸茸也该软趴趴地耷下了。
喻逐云忽然有点后悔了, 他不愿意看到南晴不开心的样子:“真的。不相信的话你喊一声,或者用点力气砸一下,已经没……”
“喻逐云!”
南晴瞪大眼睛:“你以后再等疼劲过去再跟我说,我就真的要生气了哦。你现在不许乱跑,路口那边有一家药店,我去买一板消炎药回来。”
“你晚上吃完药,早点睡觉。虽然现在已经五月份了,天热了一些,但你也不能贪凉。今天不许开空调了,盖着被子睡。你一个人在家的话——”
“算了。”
南晴还是不放心,斩钉截铁地说:“今天晚上我去你家,我们一起睡。”
“走吧,先去买药。如果吃完药后半夜还觉得难受的话,就去问一下医生明天要不要做检查……”
说着,他迈步,抬起手去抓喻逐云的手腕,第一下没拽动。
喻逐云黑沉的瞳孔闪烁了几秒:“你…不回家了吗?”
“在飞机上的时候,你还说要给叔叔和阿姨一个惊喜……”
南晴回过头。
确实,他今晚本来是打算回家睡觉的。
毕竟他好久不回宜城,也好久没看见顾梅芳和南涛成了。
他和顾嘉禾都出去上大学,顾宇彬又在少管所……家里就剩南涛成和顾梅芳两人,相当冷清。所以他才会想尽力在自己有空的时候多多陪伴他们。
但今天这种特殊情况,想必他们也能谅解。
“没关系,不回去了,”南晴的语气相当温柔,一双圆润水亮的眼里含了星星点点的笑意,“陪你也是很重要的事。”
更何况,南涛成和顾梅芳之间还有彼此,喻逐云的世界里却只有一个他。
喻逐云的视线微微凝住,胸口有些发烫。
贪婪的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一圈,他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其实一点都不疼的这件事说出来。
他很想让南晴多关注他一些,即使再自私,再卑劣,也无所谓。
两人去路口药店里买了消炎药,打车回到喻逐云在宜城的公寓。
这里的房子都是喻老爷子名下的。当时喻逐云不愿意住在首都,便一个人搬来了这里,并独自生活了两三年。这是个蛮久以前的老式高端小区,虽然以现在的眼光看外面的装修有些老土,但胜在建材好,隔音好,而且邻居也少。
房间里有喻老爷子请的人定时来打扫,所以还保持着一年前的模样,厨房客厅卫生间这些都很干净,只要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住。喻逐云在主卧换被单、擦灰,南晴则被打发去了外面。
南晴有点无奈,去厨房烧了壶水。
在等待水开的时候,他百无聊赖地在客厅里踱步,不经意地经过电视柜时,目光却牢牢地定在了那上面摆着的画框。
画框里站着一个身长玉立的少年。
约莫只有十四五岁大,俊逸的面庞还没完全张开,穿着一身板板正正的校服,双手有点局促地背在身后,用右脸对着镜头。
把左耳藏在身后。
这是……还在上初中的喻逐云?
南晴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情不自禁地蹲下.身,更加仔细地打量起了这张照片。
正当他要伸手描摹少年的容颜时,身后却忽然响起一串脚步声。喻逐云在他身侧停下,看见这张照片时,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怎么一直盯着这个看?”
南晴回过神,仰头冲喻逐云笑:“看你好看呀。”
他的眼里明晃晃地写着好奇,“求知若渴”的精神几乎快要溢出来。
喻逐云沉默两秒,拿他没办法:“这是在首都上初中的时候拍的。那会在原来的学校待不下去了,正打算到宜城来,爷爷没法跟我一块生活在这儿,所以带我去拍了照片当成留念,在我这儿也放了一份。”
南晴眨眨眼,没问他到底为什么在原来的学校待不下去,只是依然抱着照片不松手,指尖停留在少年身上穿着的校服上。
喻逐云动了动唇,像是终于拿他没办法了,叹了口气:“……穿这么件破校服,难道不呆吗?”
来自乡下的土包子,每天规规矩矩地穿着学校分发的朴素制服,耳朵还戴着个助听器,连说话都带着南河乡的口音,更别提什么英文口语。就算他再努力地学习,追赶进度,得到的也都是或同情或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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