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一句假惺惺的可惜,以及并未压低的窃笑和嘲讽。
那会西恩很颓废。
经常酒不离身。昔日高傲到让虫看不顺眼的军雌沦落成如此模样,我却并无胜利快感。
我见过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刻满无数为帝国而战的伤疤。他为死去的战友祷告,安置他们的家属。他私下无虫时偷偷练习,却总是愤怒地锤烂自己的拳头,弓着背在地上无声喘息。
他的痛苦,早已远远大于我浅薄的讨厌。
我不忍心,再让他多承受一分。
我拒绝了科尔的建议。
结果他自己来了。之后每次都是。
他明明很讨厌这类场合,我搞不明白。
有次他喝多了,懒懒地躺在无虫的侧厅壁炉前,好像睡着了。我偶然走错路进了那间房,便坐到他身边,问他为什么。
他那会就是这样看我。
很痛的眼神。夹杂着恨,却显得很脆弱。
我摆手要将我赶走。我却不知怎的有点想吻他。我压在他的身上,双手撑在他的耳边。于是那抹绿越加幽深且湿润,他的脸颊开始泛红,嘴唇微微张开,好像是要吐出咒骂的话语,又像是邀请。
他拉过我的头,吻了我。
回忆在眼前闪现。
我放开压制,坐到西恩的身边,抹去他脸上的污迹,依次亲吻他的额头、眼睫、脸侧、鼻尖,然后是嘴。我摁住他的后脑勺,推开他的牙齿,舔进那个又凉又软的口腔,亲到了雌虫僵着的舌尖。
十几秒后,我等到了回应。
西恩在我怀中转身,抱住我的腰。
我们缠绵而悠长地接吻,舌头亲密地贴合著互相吸吮。情欲依然有,但更多的是安心和熟悉。
一吻分开。我看着视野里的雌虫,脑中突然冒出个念头。
“西恩,我们去约会吧。”
黑发雌虫楞了,冷峻的帅脸乍看上去好像被吓傻了。
“现在想来,我们只是有婚约。婚约是由哥哥和公爵为我们定下的。我并没有追求过你。你也没有追求过我。”
“追求阶段只能跳过了。但约会目前还来得及。”
……
……
这一天结束,我累得残废在床上,一个手指头也不想动。
“殿下,教宗那边刚送来的书,您要放到书房,还是卧室?”
拉格敲门,身后的哈勒用双手抱着一摞精装本大部头。
我有气无力地朝他招手。
他快步带着哈勒走进,将书的封面展示给我看。
圣廷典籍里混着不少游记、散文集,甚至还有一本雌雄床上技巧教学书。
难怪哈勒左顾右盼就是不看我。年轻虫,脸皮太薄。
脸皮厚的中年虫嗤笑一声照单全收。
我还当着他们的面好奇翻了翻。结果挂羊头卖狗肉,这教学书无图全文本。谁看啊!
门关上了。
我抽出里面那本关于圣目能力介绍和入门的书,刚翻了两页,拉格又敲门了。
“殿下,贝卓主教那边……”
拉格吞吞吐吐,面有难色,很不像他。
“怎么了?”我问。
拉格直接端着托盘进来。
我抬眼一看,满满一碟曲奇饼干,外加时令新鲜水果,还有一杯热牛奶。
热牛奶是我每晚饮品。水果是拉格的贴心加餐。
饼干……?
“贝卓主教的侍从下午送来的。”拉格说,“贝卓主教亲手烤的,说是用了秘方,想让您尝尝。”
我盯着饼干沉默了。
拉格立刻换上一副嫌弃神色:“属下这就扔了——”
我捏了一块塞嘴里。咀嚼。
还挺好吃。于是我将剩下半块咔嚓两声全吃了。
“加了碎红茶和薄荷草?挺香。”
我点点头,“以后他送的,全收了,随餐上。”
拉格半天没吭声。
我疑惑看他:“有什么问题?”
“……”拉格略作犹豫,选择直说,“您上个月不是还说贝卓主教身为雄虫却爱好烹饪,太恶心,他的东西都直接扔处理器不要让您闻到一丁点味道……”
“那你怎么又拿过来?想挨训?”
我翻了个白眼,无语至极。
明明私底下就和贝卓那边关系处的不错,却还在我眼前装。
也就二十多岁的阿尔托利好骗,以为自己这边上下铁桶一片地与他同仇敌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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