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怒胆,差点把馒头抓碎了,咬着牙转身,一拳头直接砸过去。
就算是死,也要死得不窝囊!
啊啊啊啊啊啊!!!
一拳朝身后人狠狠砸去!还没碰到,却被一块轻飘飘的布料滑过手背。
又冷,又软。
李大愕然,眼里闪过那人白而细长的手指。
不是吊死鬼。
更像是艳鬼。
漂亮到摄人心魂的手腕上,戴着红线缠成的手环,衬着冷而薄的皮肤,魅艳绝顶。
他呼吸都凝固住了,心陡然砰砰剧烈跳动起来,想要往上看。但还没看见脸,额头猛然一阵刺痛,眼前发黑,直直倒去。
噗通一声,地上的纸钱飞起,落在那“艳鬼”的月白靴面上。
若有识货的人在场,必能第一眼就看出来,这靴面乃是拂花都独有的吞月蚕所吐的丝而织成的料子,踏尘不染,终年不腐,万金难得一件。
艳鬼轻轻晃掉鞋上的纸钱,垂眼看向倒地不起的李大:“来找你的?”
声音向角落投去。
夜云散去,露出敞亮的月光,沿着一地白纸往里面照,落在墙角那老者身上。李义廉戴着破旧歪斜的斗笠,面容枯朽苍老,出的气比进的气还要多,一副快死的苟且样,手里却死死地抓着一副棺材。
“是…我的远房亲戚……”老者一双眼睛灰白,看不清东西,循着声音看向艳鬼的方向,哑声颤道,“他是个老实人,您别怪罪他……”
“老实人。”艳鬼含过这三个字,声音如玉清脆勾魂,蓦的冷笑了声。
他抬脚从李大身上跨过去,衣袂含着冷香轻飘飘略过对方的鼻梁,一路走到老者跟前。
“这义庄,你是守尸人?”
老者艰难点头:“您…您是……”
艳鬼淡声:“距天墉三十五年,已过去多久?”
老者愣怔,半晌忽然激动道:“您是?!”
十五年前,他途经过一片雪地,那时眼睛还没瞎,见雪里躺着一位红衣青年,样貌精绝举世罕见,便将他捡回义庄里寻棺材摆着。
却不料这十五年来,尸首不腐不化,就连衣衫摸起来也整洁如新。他心想着必然是修道之人羽化后留下的遗蜕,不敢草草安置,所以就一直摆在义庄里日夜守着。
都说木蠹生虫,羽化为蝶。修仙者羽化后留下的遗蜕将来可破茧生蝶,传言若向此蝶祈愿,世间任何愿望都可以达成。只是没想到那仙君竟然死而复生了?!
他激动地面皮抽动,指着身旁的一具棺材,嗫嚅着皲裂苍白的嘴唇:“仙君,您……您可否……”
“想我帮你?”
李义廉拼着这副年老身躯用力点头,但却听对方哂笑,如霜雪利刃:“我不是仙君,帮不了你。”
“不!您可以的!”李义廉急忙忙捉住对方的衣摆,跪倒在地,不断用力磕头磕到额前血肉模糊,声声惊慑人心。
“求您,求您……仙君!老朽李义廉就一个心愿,请您帮帮我吧,老朽做什么都可以!就算您要我永世不得超生!”
老者斑重重磕头,白头发披散,布满皱纹的脸上任由鲜血淌落,却一次也不敢停,将脑袋一次次砸下。空气中飘着腐尸和新血的气味,咚咚可怖。
下一瞬,李义廉的下巴忽然被人捏住,轻轻一捏却力道极重,瞬间动弹不得。
那是只极冰凉的手,和死人毫无区别,丝丝入扣的冷意直钻骨头里。
“做什么都可以?”李义廉听到那仙君用悦耳的嗓音低问。
“可以,老朽做什么都可以!您要我这条老命老朽都愿意!”
“你命数将尽本就要死了。”那人微顿,带上几分极难察觉的缓和,“但你确实可以为我做一件事。”
“李义廉,把你的记忆给我。”
一炷香后。
李义廉气息断尽,倒头死在了一副棺木旁。
青年松开手,转身看向李义廉先前一直抱着的那副棺材,里面躺着一具腐朽的尸首。应当死了很久,皮肉早已腐烂,露出节节白骨,尸首周身还环着一股淡淡的黑气。看起来不像是寿终正寝。
这是李义廉的孙子,李群玉。但李义廉让他帮的忙,不是复活这个青年,也不是寻找他的死因。而是要他帮这个青年,好好安葬,魂魄安息。
魂魄安息啊……
青年微妙地笑了一声。
他转过身,迎着几面阴森的招魂幡走到义庄大门前,终于得以借着月光看清楚全貌。红袍白襟流光溢彩,金色倒垂莲状云肩,腰间玉束带,骨感的手腕上,是一根由红绳编成的手环,黑发半拢,映着冷白的脸。
这等样貌身段,显然就是十五年前,那位离奇死去的登云榜榜首
——晏骄。
晏骄仰头看着天空的阴森森的弯月,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睁眼看过这样的月亮了。但下一瞬,晏骄忽的转过头,两指并拢,指尖血形成一道利刃朝柱子后射去。
“滚出来。”
“嗷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本大王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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