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禁的后果。
这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因为公孙赢不仅行事随心所欲,总是得罪人,还交了很多朋友。
这么多朋友,竟然没有一个出卖她。
又或者说,出卖了也没用。
公孙赢的悬赏金越高,愿意与她结交的人便越多,下到店小二,上到一派掌门,都觉得做公孙赢的朋友,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
今天,公孙赢照旧要去会一位故友。
故友是她多年的笔友,却从未与她见过面。她在剑术上也颇有心得,常常能一针见血地点出公孙赢所处的瓶颈,有时还会漫不经心地提醒她,应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该为自己现在的成就沾沾自喜。
公孙赢虽然佩服这位友人,却没把她的提醒放在心上。
人生短短百年,公孙赢只想去做最有意思的事。
苦修剑术,追求剑道巅峰?
无趣。
公孙赢从来都不喜欢争什么天下第一,虽然她的名字就叫赢,虽然她这辈子都还没输过。
正午时分,阳光最强烈的时候,公孙赢走进了嵇州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
友人提前订了一桌酒菜,公孙赢一想到要与这位神交多年的好友见面,心中也不免有些激动。
她向掌柜的报上友人的名字,被带上了二楼一处临街包厢,见到窗边已经有人在等待,绛衣玉带,漆眉星目,身姿峻拔,气度不凡。
“薛静真?”公孙赢在她对面坐下,试探地叫了一声。
薛静真端起酒杯,微微一笑:“终于见面了……公孙剑侠。”
公孙赢挑了挑眉,也不由地露出一个飞扬的笑容,她喝了一口酒,酒水辛辣,很对她的胃口。
她的笑意便更扩大了些,一边喝酒,一边对薛静真说:“你和我想得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天天念叨着要我多珍惜天赋,我还以为,你会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
薛静真朗笑道:“原来我竟然给你这种感觉,那你还和我书信往来这么久?”
“交朋友还分年龄吗?我并不讨厌别人啰嗦。”
公孙赢夹了粒花生米,说:“我喜欢交各种各样的朋友。”
薛静真说:“那我和你相反,我最讨厌交朋友。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没有朋友。”
公孙赢一怔,放下筷子,上下打量这位初次见面的老友:“那你还和我书信往来这么久?”
这一次,轮到她产生这个疑惑了。
薛静真沉默了片刻,坦率地说:“抱歉,我会找上你,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公孙赢点了点头,并不觉得带着目的交朋友有什么不对,以她的剑术与名气,她见过许许多多这样的人,如果她愿意与对方交往,那么朋友要她帮忙,她也就愿意倾力相助。
公孙赢说:“你有解决不了的仇家?还是钱财上遇到了困难?或者有了什么喜爱的东西,却难以获得?”
公孙赢不怕麻烦,更甚至,最喜欢主动找麻烦。
她乐于为朋友解决麻烦。
薛静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了窗外,车水马龙,小贩在吆喝生意,卖艺的在表演杂耍,几个小姑娘站在一个糖葫芦小摊前,凑了几枚铜钱,买了一串糖葫芦。
公孙赢也就没有催她,自顾自地斟酒。酒是好酒,几杯入腹,她感到些许醉意,微醺正是饮酒最舒服的状态。
清风徐来,她放下酒杯,靠在椅背上,翘起腿,亦学着老友,看起了世间百态。
一个落魄道人,扛着面“爱信不信”的幡旗,在酒楼对面支了个算命摊,然后便在躺椅上躺下,摇着扇,眯着眼,似乎也不在意有没有生意上门。
公孙赢生起几分兴趣:“这算命的倒是有点意思。”
薛静真转过头来:“你信命吗?”
公孙赢嗑起了瓜子:“好的信,坏的就不信。”
薛静真失笑:“不愧是你。”
公孙赢丢下瓜子壳:“你既然叫我来,想必已经是下定了决心,要请我帮你。”
她也转过头,与薛静真对视:“现在为什么又这么犹豫?”
这是她和薛静真第一次见面,她却好像已经很了解她。
其实文字可以掩盖很多东西,足够坏人粉饰自己。
但公孙赢向来就是如此自信的人,她觉得自己的眼光不会错,薛静真是个值得交往的好人,一个好人的请求,她自然不会拒绝。
公孙赢说:“我以为,你已经了解我是个怎样的人。”
薛静真沉吟:“正因为了解你,才不想牵连你。公孙赢,这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
公孙赢眼里绽放出兴奋的神采:“巧了,我就喜欢挑战困难,越难越好。”
薛静真说:“一旦加入,就不能再后悔。”
“自己做出的决定,为何要后悔?”
“或许会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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