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新春吉乐。”
“对了,”来福望向他身后,“夫人呢?他没和您一起吗?”
说着又挠了挠头:“现在叫‘夫人’……还合适吗?还是……皇后殿下?”
苗霜原本还在车里磨蹭着不想下来,这一句皇后殿下只让他浑身冒鸡皮疙瘩,忙撩开车帘下了车:“不会叫就别乱叫,咱们的皇帝陛下尚未立后,我可还担不起一声‘皇后’。”
“哦?”祁雁一挑眉梢,“看样子夫人是等不及了?我隐约记得之前谁说不愿做我的皇后……”
苗霜瞪了他一眼,看向来福,两年过去,这小子也彻底长开了,样貌虽不出众,眼睛却挺大的,看着喜庆又精神。
“还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进府去?”
“哎!”来福兴冲冲地跑上前去开门,看到门上的锁,又愣住,尴尬道,“我……我没钥匙啊。”
众人纷纷看向祁雁,祁雁沉默了一下,走到门前,伸手握住那把锁,内力一震,锁头应声而断。
面对着一干人惊愕的目光,他面不改色道:“看什么?两年过去了,谁还记得钥匙放在何处?”
来福:“……”
总而言之,没有将军府钥匙的祁雁将军就这样强行闯进了自己家。
来福捡起掉在地上的扫帚,进去打扫院子,两年没人居住,府中落叶满地,正堂的门一开,灰尘和蜘蛛网一并落了下来,他被呛得直咳嗽,举起扫帚清理头顶的蛛网。
见府里这荒废的样子,苗霜一脸嫌弃,顿时想起他两年前搬进来时,府中甚至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如今祁雁当了皇帝,反而一夜回到从前了。
他十分不满地看向对方:“你就不能提前派几个人进来收拾?”
说完,又冷冷道:“哦,你没钥匙,仆从杂役没有你这徒手开锁的本事。”
祁雁:“……”
出宫时皇帝陛下自信不要护卫,现在又后悔人带少了,不得已,他只能亲自加入打扫行列。
屋子里还没收拾,根本没法住人,苗霜裹着狐狸毛披风站在廊下看,站了一会儿就觉得冷,祁雁给他的御寒内力随着时间推移而消失,不得已,他只能再次去找对方取暖。
如此反复了三四次,来福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一间屋子,点上火盆,对苗霜道:“夫人可以进去了!”
苗霜果断抛下身边的人肉暖炉,进屋去找真的。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祁雁沉思了一下,觉得凭他们这效率,怕不是到晚上都打扫不完,干脆不再磨洋工了,他走到院子中央,气沉丹田,足底在地面上用力一踏,落叶被内力激起的气流震开,打着卷滚动到墙角。
扫帚顺着墙角划过,所有的落叶就都进了竹筐里,院中瞬间变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他十分满意地进屋去找苗霜,苗霜正坐在火盆边上取暖,用感知力目睹了庭院中发生的一切,神色怪异道:“你这内力除了用来杀人,倒是做什么都好使。”
祁雁不置可否,对他道:“马上就到除夕了,夫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陪我布置一下院子如何?”
苗霜果断拒绝:“不干。”
祁雁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记得你我刚成亲时,夫人还说自己是当家主母,要替我料理府中琐事,怎的今日却又不肯?难道才过两年,便已厌弃我了?”
苗霜听得眉头直跳,有时候他真的很想知道,祁雁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从当年那个高冷仙尊变成今天这副模样的。
没再给他拒绝的机会,祁雁已经强行把他拽了起来,拉着他去府邸门口挂灯笼。
苗霜不情不愿,浑身都写满了抗拒,祁雁搬了梯子上去,问他道:“这个位置可行?”
“往右点。”
“这里?”
“再往右点。”
“现在?”
“往右。”
“……”祁雁低下头,“再往右我就要掉下去了,夫人。”
苗霜一扯嘴角:“就这里吧。”
好不容易挂上灯笼,贴好对联,天也快黑了,两人回到府内,屋子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厨子也开始准备年夜饭。
祁雁最后来到祠堂。
刚刚来福已将所有的排位擦拭干净,重新摆好,再回到这里时,祁雁几乎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至今仍记得那个雨夜,厌恶和背德的快|感仿佛还残留在此处,彼时的他只觉得难以忍受,现在想来,竟又有些怀念。
祁雁忍不住反省自己,恭恭敬敬在灵位前上了三炷香,跪在蒲团上,叩首至地。
“不孝子祁雁,向父亲、母亲及诸位先祖谢罪,”他低沉的嗓音在祠堂内响起,“雁已手刃仇人,虽不能换家人复生,却可挽欲坠之江山,佑芸芸之众生,忠心于民,我无愧矣。”
“而今新春将至,万象待新,望天下百姓都能过个好年,望父辈宗族……皆能安歇。”
他嗓音微微哽咽,对着灵位重重磕头。
苗霜注视他良久,终是走上前来,在他身侧的蒲团上跪下。
他望着祁老将军的灵位,一时有些恍惚。
若是师尊,会为他们祝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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