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折金桂

;不晓得古代是否有这种刑罚,让问心有愧的人去面对不计前嫌的受害者。这应该也算一种精神折磨。

  小臂被风吹得发凉,林晋慈想去捋袖子,傅易沛却先一步伸手,动作划破空气,靠近过来,林晋慈犹如被定身,避无可避。

  最后,那手只轻轻在她手表上虚点了一下,甚至碰都没有碰到她。

  “这里刮坏了。”

  绷紧的脊柱没有完全放松下来,林晋慈再一次低头,更细致地观察——手表侧边的金属上的确有两道刮痕。

  她想起来了。

  上一次她戴这块表去施工现场,在大理石上蹭的,本来放到一边打算去送修,结果把这事儿忘了,今天又戴了出来。

  林晋慈简单解释,说话间,将手表摘了塞进衣兜里,她忘了摘手表前她本来打算把袖子扯下来,小臂已经冒出一小片鸡皮疙瘩。

  傅易沛却记着她刚刚怕冷似的缩肩,也注意到她小臂肌肤上的变化。

  他没有碰到她,但确确实实逾矩,拇指和食指捻她堆叠的黑色线衫袖口,两边都扯了一下,白皙的手臂严严实实被保护住。

  “这么怕冷还在瑞士待那么久。”

  这种唠叨似的话,淡淡道来,剔尽暧昧,像一阵没有目的的暖风,拂近即散。

  林晋慈对此感到陌生,甚至惶恐,宁愿这样好的风别吹来。

  “学习,后面是工作需要。”林晋慈回答得很官方,她本来想解释没有一直待在瑞士,在米兰也待了大半年,遇见现在的老板唐蓁,继而有了回国的想法。但稍加思忖,便没了倾吐欲。

  傅易沛说:“了解。”

  他甚至都不问她如今在哪里工作。

  魏一冉不久前打听时,她语气很差地说无可奉告,或许是如此,傅易沛不会再强人所难。

  一扇窗好似被划成了楚河汉界,两人各居一端,直视对方的面庞,一个云淡风轻,一个淡漠疏离。

  渐渐的,傅易沛的表情先有了细微变动,可能是由林晋慈此刻的状态,联想到昨天在酒店那次视若无物的对望。

  “昨天你站在门口,我知道你大概不想跟我打招呼,希望今天这顿饭没有为难到你。魏一冉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知道的,读高中那会儿他就经常来咱们班挑事儿。我回头说他。”

  在随性松弛这点上,少年时代的傅易沛就是林晋慈所见之人中的典范人物,后来游历他乡,也见过能人无数,依旧无人能及他。

  林晋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昨天不想跟他打招呼是真。她一直缺乏在情感过分充沛的场景下调度自我的能力。

  曾有机会担任过导演系学子期末周作业里的小小配角。

  林晋慈对演戏一窍不通,但那次体验良好,她完成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个镜头,回到铺着餐布的草坪上,身边的男生在研究新镜头,她看了一眼,便把目光投向碧蓝如洗的天空。

  有些雀跃,又有些天然的忧郁。

  “他们说人生如戏,可是真实的人生根本没有导演,我希望,在某些时刻,像刚刚那样,当我站在人生的重要场景里,能有个导演在镜头后讲戏,告诉我该如何反应才恰当,如果我做得不好也没关系,可以ng一条,再重来。”

  身边的男生举起相机,相机挡着他的脸,相机后的声音如阳光般暖:“讲戏的导演来了,林晋慈,看镜头——”

  林晋慈看向傅易沛,淡淡地弯了一下嘴角:“谢谢。也没有放心上,只是嫌他吵。”

  虽然傅易沛没问,但林晋慈想说一下自己如今工作的地方,毕竟她已经知道他的公司所在,就当礼尚往来。

  “我现在工作的地方在润甫园区。”

  “哦,那不远。”

  “嗯。”林晋慈很轻地点了一下头,“隔着东环路,是臻合建筑事务所。”

  傅易沛“嗯”了一声,不知道是否出于客套,他说他听过臻合事务所的名字,似乎在业界颇有名气。

  林晋慈以为他认识唐蓁,她晓得唐蓁在国内人脉颇广,之前所里也有不少客户是影视圈的人。

  她本欲延伸一下,唐蓁是她同门师姐,但傅易沛先一步移下去了目光,看着她捏在手里的手机,声音很淡。

  “有人给你打电话,你先接吧。”

  屏幕正亮着,是一通微信电话,致电人的姓名备注“成寒”连同一张吉他头像都赫然显示着。

  林晋慈看到屏幕,心跳鼓胀了一下。

  她很快看了一眼傅易沛,对方好像误会了她的意思,立刻转身作避嫌状,将修长的手臂搭在窗沿,心无旁骛,躬身赏花。

  林晋慈的心烦加重,但并不能像处理一条毙命的丽丽鱼那样,捞起、扔掉,就算解决。

  她深呼吸,接起电话,放到耳边。

  “喂,什么事?”

  “怎么,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我们都多少天没见面了,你算算日子。林工近日忙否?”

  “少怪腔怪调了。”

  那语调亲昵,傅易沛不由地侧目轻瞥,不多时,又将视线重新挪至窗外。

  阳光反射在叶片上,亮到惨白,让傅易沛的眼睛不太舒服,他没

深夜慢读:csw888.com 丝袜小说网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