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家的酒坊吗?”
“不是,”陈理摇头道,“是我母亲的嫁妆,当年外祖父陪嫁给了母亲,母亲前几年又分给了家中的兄弟姐妹,也算是给我们准备的聘礼与嫁妆吧。”
听到酒坊是聘礼,沈怀栀心中突然生出微妙预感,她上辈子手里也有一个酒坊,因为酿出的酒极合口味,所以后来被她买到了手里。
若是其他人,她还不会自作多情生出这种想法,但偏偏是陈理,由不得她不多想。
于是,她追问道,“你的酒坊在哪儿?”
“在合庆坊那边,”陈理似有些苦恼的道,“我母亲最近总是催我去那边看看,要知道我外祖家那边有一个规矩,无论是娶亲还是嫁人,家里人都要在自己的酒坊里为未来妻子或丈夫亲自酿制一坛酒,以此来预祝姻缘和合美满长长久久。”
说起这个传承,陈理颇有些兴高采烈,他还兴致盎然的为沈怀栀讲了一些家族中因此发生的趣事。
而沈怀栀,面上虽看似还在认真听,实则心中早已满是哀恸。
从听到“合庆坊”这三个字起,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本以为自己想得已经够多,等听完陈理说那个传承,木愣愣脑袋里,只剩
下两个字——
逐月。
据说这是那个酒坊为讨新东家欢心而专门酿制的美酒,也是沈怀栀喜欢了许多年的一种酒。
现在,它真正的主人,正坐在她面前。
第20章 第20章“所以,你不想嫁。”……
“七姑娘,七姑娘?”陈理抬手在沈怀栀面前挥了挥,有些疑惑的道,“怎么了,表情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像是高兴又像是伤心,总之陈理想了一圈儿,也没发觉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刺激到眼前的好友。
沈怀栀收敛心神,压下心中隐痛,努力露出微笑,“只是听你提到酒,想起了一位故人罢了。”
“原来如此。”陈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那你和这位故人的关系想必极好,”他思考了一番斟酌着道,“因为你刚才想起他的表情,怎么说呢,看起来好像很满足又很幸福。”
从对方口中说出的“满足”与“幸福”两个词让沈怀栀怔然,应该是那种感觉没错,虽然她心中是哀恸的,但那份隐藏了多年的隐晦示爱如今迟来的被她察觉,还是以陈理亲口告知的方式,如何不令这份爱更让人动容呢。
至少她,再一次被击中心扉了。
“我是很喜欢他,”她看着陈理,一字一顿对他道,“说是此生挚爱都不为过。”
莫名的,陈理竟然听得有些脸红,明明七姑娘的态度如此坦然从容,显见是在说一位同性长辈,他在这里脸红个什么劲儿。
一时间,他不免唾弃起自己的胡思乱想,连带着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在那里如坐针毡一般。
沈怀栀将陈理的坐立不安看在眼里,突然轻笑出声,慢悠悠的道,“开玩笑的而已,没想到你真信了。”
“什么?开玩笑?”陈理仿佛不敢置信似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间或又莫名的有些替自己委屈,“这种事怎么好拿来开玩笑,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很相信你说的话……”
“那就感谢陈公子宝贵的信任了,”沈怀栀眉梢一挑,微微笑道,“不过,我一向却是不怎么相信你的。”
说到这茬,陈理心虚的摸摸鼻子不说话了,好吧,确实是他自己的锅。
那时候他刚回京城不久,也就和薛琮这个朋友关系最好走得近,沈怀栀追薛琮追得勤快,以致于经常和朋友在一起的他也多了个相熟的异性友人。
陈理自小在道观长大,性子自由不爱受拘束,骨子里也没什么守规矩的想法,因此和性格不错心无他念的沈怀栀相处得极好,时日久了,爱玩爱闹的他在调节气氛做和事佬之余,总会说些玩笑话逗她。
沈怀栀也就起初信了两次,在意识到他什么性子之后,再未轻易上当受骗,以致于他很是遗憾自己失去了一大乐趣。
“我们陈公子看起来似乎有些理亏,”沈怀栀神情揶揄,“莫不是想到自己从前随意信口开河的时候了?”
“也不算信口开河吧,”陈理心虚且难为情的为自己辩解,“最多、最多就是措辞不太严谨……”
“不太严谨啊,”沈怀栀眼神微妙的看了他许久,“行吧,陈公子说了算。”
对方那副你脸皮厚你说了算的态度让陈理大为汗颜,要知道,平日里他也称得上是口舌伶俐,但不知为何,在面对沈怀栀时,总是很容易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过后,他认真想了想,大约是对方认真起来时太像家中颇有威严的祖母了,以致于他不由自主的就心生退缩,从而夹起尾巴做人。
他有些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心想,谁家在外交个朋友是像长辈啊,偏偏他还挺喜欢和她相处,总觉得轻松自在不拘束。
沈怀栀咽下口中糕点,面无表情的斜了一眼眼前的陈理,“你的眼神告诉我,最好不要知道你现在脑袋里在想什么东西。”
“咳咳……”仿佛被戳中软肋似的,陈理惊得咳了起来,呼吸顺畅之后,他立即出言为自己辩解,“我哪儿有想什么奇怪的东西,也就是觉得你像家中长辈而已……”
话到最后,越说越小声,直至最后闭口不言。
沈怀栀倒也没有被陈理这个形容冒犯到,虽然她确实有几分被气笑,但她人就是这么个人,你不能指望一个人至中年重回过去的女人身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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