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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淳看着她,嘟嘴:“皇祖母,您什么时候回宫呀?宝淳交了新朋友,还没有跟您介绍介绍呢!她是宝淳最好的朋友!”
“哦?是吗?”宗太后笑呵呵道:“那有机会,我可一定要好好见一见你的这位新朋友。”
她又将目光落在卞持盈脸上:“你们什么时候回宫?”
卞持盈:“陪母后用过午饭后,略坐一会儿,就得回宫了。”
“这么急?”
“傍晚前赶回,兴许还能和陛下一起吃顿饭。”
宗太后眸色深了一些,她点点头:“你和竟山感情好,是我最欣慰的一件事。这么些年,辛苦你了,竟山有时候脑袋转不过弯来,惹你生气,你多担待担待,他素来如此,没有什么坏心的。”
卞持盈微笑:“我知道的,母亲,我和竟山夫妻多年,很多事我都能懂他,不会与他计较的,他如何,我心里是最最清楚的。”
宗太后看着皇后,喟叹一声:“有你,是竟山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
卞持盈只是笑笑,没有应下这话。
“那宝淳呢?”一旁的宝淳歪着脑袋问:“宝淳是不是福气呀?”
卞、宗二人都笑了起来,连连称是。
陪宗太后用过午饭后,卞持盈依言略坐了一会儿,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准备向宗太后辞别回宫。
“皎皎,别急。”宗太后看向宝淳,温和问:“我看宝淳有些困,是不是昨夜没睡好?”
宝淳嘟起嘴:“是呀,昨夜和嘉平说了一夜的话呢。”
宗太后:“时辰还早,不如去睡一会子罢。”
宝淳揉了揉眼睛,询问的目光看向卞持盈。
卞持盈摸了摸她脑袋:“那你去睡吧。”
宝淳走后,太后长长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皎皎,你与我老实说,你和竟山,是不是闹矛盾了?”
卞持盈扶着桌角坐下,她沉默片刻后,问:“母后何出此言?”
“你和竟山这么几年了,怎么还是没动静呢?”太后语重心长道:“是时候给宝淳添一个兄弟了。”
皇后:“话虽如此,但孩子的事,还是看天意,有时候缘分未到,也急不得。”
“我看你是在推脱。”太后不知怎的,又叹气:“夫妻之间,有什么话说开就好了,不要一直隐忍不发,长此以往,龃龉越长越深,等想要剔除的时候,怕是难了!”
卞持盈扶额,语气幽幽:“母后说的话,我如何不知道呢?只是只是有的时候,世事不如表面那样简单。”
从宗太后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她扶额的手,看不见她的神色。因此,也没能看见她愈发凌厉的面容,与其方才的幽幽语气,大相径庭。
也不知是怎的,或许是宗太后一个人在皇寺待久了,所以好不容易见到卞持盈,轻易没让她走,而是拉着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
屋头光照斜移,从纱窗照进来的光愈发温和,这意味着,时辰愈发晚了。
“娘。”宝淳不知道何时醒了,她跨进门来,蹦蹦跳跳地:“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呀?宝淳想嘉平了。”
宗太后故作恼怒:“好呀你,这么久不见皇祖母,也不说多陪陪皇祖母,唉,宝淳现在眼里只有新朋友,没有皇祖母了!”
宝淳鼓鼓腮帮,大声反驳:“才没有呢!宝淳想和皇祖母说话,可是皇祖母只想娘,不想宝淳,宝淳只有去睡觉了!”
宗太后被她这副较真的小模样给逗乐了。
卞持盈朝宝淳招招手,将人揽入怀中,接着看向宗太后,笑着解释道:“宝淳平日里没什么朋友,故而有了这么个新朋友后,这下高兴坏了,在宝淳心里,她的新朋友排第一,我和陛下都要往后稍一稍呢。”
宗太后颔首:“宝淳是该多多结交新朋友。”
太阳西斜,卞持盈携宝淳辞别太后,坐上回宫的马车。
檐下的花吐出骨朵来,带着欣欣向荣的生机。这时却有一只手伸来,掐断了花骨朵,狠辣地制止了这片生机。
看着指尖的花苞,宗太后眉目逐渐转冷。
衣裙微动,鲜妍的花苞掉在地上,沾上泥灰,悄然变得残败。
帘外马蹄声起起落落,帘子垂下的流苏也一晃一晃的。
卞持盈搂着宝淳,摸了摸她柔软雪白的脸颊,柔声问:“怕不怕?”
宝淳摇头,她依赖地靠在卞持盈怀中,软着嗓子撒娇:“有娘在,宝淳就不会怕。”
卞持盈眼中怜惜更深,她握着宝淳的手,又问:“方才娘跟你说的那些话,你记得了吗?”
宝淳:“记得。”
“如果受伤了怎么办?”卞持盈看着女儿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眉眼,心头有些发闷。
宝淳仰头亲了亲她脸颊,笑嘻嘻道:“受伤了会很痛,宝淳就会哭。”
“虽然受伤了,但是会好起来的,伤口会结痂,痂会慢慢掉落,然后就什么痕迹都没有啦!”宝淳将脸埋进母亲胸膛,声音闷闷的,但却昂扬轻快:“娘,嘉平说宝淳不是一般的孩子,宝淳会很勇敢的,宝淳不怕!”
卞持盈垂首,她轻轻抚了抚女儿柔软的额发,眼中的怜惜化为坚定:“娘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