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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昭阳殿的气氛很是凝重,凝重得令人都有些呼吸不畅。

  晏端赶到的时候,看见跪着的一地宫人,眉心“突突”地跳了两下,跳得他脑仁儿疼。

  他脚下生风,去往宝淳寝殿。

  刚进门,便是浓郁的药味,药味充斥鼻尖眼前,晏端险些被熏得落泪。

  不算小的寝殿站着一群太医,各个如鹌鹑一般,垂首而立。

  榻边,太医令正给宝淳把脉,他神色难看得不行。

  卞持盈站在榻边,眼眶红肿,脸色煞白。卞嘉平站在一旁,亦是如此。

  晏端最后将视线落在宝淳身上。

  小小的宝淳躺在榻上,平日里红扑扑的小脸变得雪白,嘴唇也是不见一分血色,平日里那双灵动狡黠的眼眸此刻正紧紧闭着,虚弱垂危。

  晏端脚下一软,及时伸手,扶着门框支撑身形,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看向皇后,声音沙哑:“我是不是说过,让宝淳不要出宫?卞持盈,这就是你执迷不悟的后果!是你害了宝淳!”

  皇后看也不看他,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宝淳,似乎丢了魂。

  “娘……”宝淳虚弱地睁开眼,她看向卞持盈,扁扁嘴,眼圈一红,顿时掉下泪了:“宝淳好痛……好痛啊……”

  卞持盈立马上前,她勉强扯出一抹笑来,抬手抚了抚宝淳的额发:“娘在这儿,宝淳别怕。”

  宝淳一抽一抽地哭着,眼泪顺着眼尾落下,滑入鬓边。

  卞持盈看得揪心不已,她伸手轻柔地替女儿拭去眼泪。

  宝淳目光从她肩上掠过,看向门口出神的晏端,无力地伸出小手:“爹爹……”

  晏端回神,陡然这二字入耳,教他眼睛酸胀得厉害。

  他应了一声,趔趔趄趄地上前去,轻轻握住宝淳柔软的小手,语气也是柔和不已:“别怕别怕,爹娘都在呢。”

  宝淳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失神。

  她想要问一问他,为什么不能做一位称职的父亲,为什么不能和娘好好的在一起,为什么不爱宝淳。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事实如此,再怎么解释也是徒然。

  虽然满腔委屈,但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的任务。

  “宝淳好痛……”

  她看着晏端,眼里迅速蓄满了泪,摇摇欲坠:“爹爹,是谁要害宝淳?宝淳好痛啊……”

  晏端不知何时红了眼眶,他小心翼翼合拢手掌,将女儿软软的小手包裹在掌心,他声音微微哽咽:“别怕,宝淳,爹爹会帮你报仇的,别怕,别担心,谁也不能欺负你。”

  经太医令医治,宝淳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了,只是危险仍未解除。

  太医令看着帝后二人,道:“公主殿下伤得很重,虽然病情有所缓解,可还得谨防高热,夜间要格外注意,稍有不慎,恐怕危在旦夕。”

  晏端绷着脸,点头:“朕知道了。”

  他看向卞嘉平,神色凌厉:“你,好好照料宝淳,夜里打起精神来,眼睛不许离开宝淳!必须时时刻刻盯着她!若是宝淳有个好歹,小心你的脑袋。”

  卞嘉平立马跪在地上,哆哆嗦嗦:“……是。”

  晏端看了一眼卞持盈,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寝殿里的人断断续续离去,卞持盈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眼底晦暗丛生。

  她回头看了一眼榻上的宝淳,目光赞赏。

  宝淳依旧是那副“虚弱”模样,察觉到母亲的视线,她高兴地扬了扬眉眼,怕人察觉,她又立马蹙着眉头,作难受状。

  卞持盈看得好笑。

  不过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抿平唇角,神色冷厉。

  她看向卞嘉平:“我去调查这件事,宝淳就交给你了。”

  见卞嘉平下意识要跪下,皇后皱眉制止:“应下就是了,用不着跪。”

  卞嘉平这才讪讪应下。

  皇后走后,卞嘉平坐在床边的脚踏上,看着“虚弱不已”的宝淳,她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落下。

  “你别哭。”宝淳想安慰她,但又不敢说出实情,只得干巴巴安慰:“我没事啦,只要好好吃药就会很快好起来的。”

  卞嘉平擦擦眼泪:“桃桃别担心,你会没事的。”

  正月初二,傍晚,宝淳公主遇刺受重伤,危在旦夕,性命垂危,帝后震怒,即刻召集群臣入宫。

  殿上,晏端少见地大发雷霆,他先是将之前犯过错的臣子都逐一骂了一遍,然后又单独将京兆尹牧甄赴拎出来,骂得狗血淋头。

  前京兆尹牧褚改下马后,京兆尹牧一位空了许久,现在继位的甄赴是刚提拔上来的,此人刚正不阿、两袖清风,是这个位置的不二人选。

  被皇帝怒骂一通后,甄赴神色未改,他不慌不忙奏禀:“回禀殿下、陛下,此案乃臣失职,臣甘愿受罚。”

  “不过在臣领罚前,请容臣将此案调查结果一一详禀。”

  晏端:“准。”

  甄赴:“案发后,臣联合大理寺、刑部前往城外调查,经查,刺客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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