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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娴含笑起身:“数日不见,小殿下似乎长高了些。”

  宝淳笑着行礼,接着她牵过万可儿,向龚娴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以后都会跟我在一起,娴姐姐,宝淳想让她跟我一起,一起听你讲课,好不好呀?”

  龚娴莞然:“自然是好的。”

  卞持盈在上边儿开口:“坐下慢慢说吧。”

  她看向有些紧张的万可儿,语气放缓:“不必担心,宝淳待你如亲友,你只需每日好好读书、写字、识理即可。”

  万可儿局促起身,捏着衣角点点头:“是,殿下。”

  龚娴在一旁看着她,朝她招招手。

  万可儿乖乖走了过去,她抬起眼眸,飞快地看了一眼龚娴,继而又马上垂下眼皮,作惶恐状。

  “万可儿……”龚娴轻轻牵过她的手,温和地问:“想不想换个名字?”

  她有些惊惶地抬头,神色惴惴。

  龚娴:“若不想换,就不换。”

  万可儿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看见她白皙的指节,再看自己粗糙泛黄的手指,倏地,一股浓浓的自卑不甘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抽回手,先朝龚娴笑笑,继而转身朝卞持盈,拂袍跪下:“求殿下赐名!”

  卞持盈挑眉:“想好了?”

  万可儿伏在地上,声音清晰坚定:“殿下,我想好了。”

  卞持盈看向龚娴:“龚娘子是你的老师,你应该请她为你赐名。”

  万可儿直起上半身来,她旋身看向龚娴,神色无措,有些不安,像是做错了事一般。

  龚娴含笑,她先是用眼神安抚万可儿,接着看向宝淳:“这……”

  “小殿下可有想法?”

  宝淳一愣,她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看向卞持盈:“娘,她随咱们卞家,可好?”

  她本想让万可儿随自己姓晏的,可心思转了几个弯,这才作罢改口。

  卞持盈:“可。”

  宝淳又转头看龚娴,眼巴巴的:“求老师赐名。”

  万可儿双膝跪着卞持盈,上身却扭着面向龚娴,神色同样期待。

  龚娴沉吟片刻,在两双闪着光的眼睛中缓缓开口:“你与殿下于寒冬腊月相逢,腊月又称嘉平……嘉平如何?”

  宝淳眼里透着欣喜,她扭头看向万可儿,眼含期待之意。

  “卞嘉平……”万可儿咀嚼这个承载着她新生的名号,突然眼含热泪:“很好……很好……”

  卞持盈不知何时下了梯来,她弯腰扶起万可儿:“嘉平逢新年、逢祥瑞,是很好的名字。”

  龚娴带着宝淳和卞嘉平离开了,卞持盈高坐宝殿,开始召见近臣。

  日头西斜,金銮殿的门开开合合,从里头走出来的大臣神色各异,其中以沉重偏多数,看来里边儿的气氛不太轻松。

  “殿下同你说了什么?”弥深一见弥远出来,便忙迎上前问:“可有提到过我的名字?”

  弥远先是自下而上将他扫视一通,接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但笑不语,从容离去。

  余弥深留在原地,一头雾水。

  “弥大人。”朝玉出来召唤:“殿下有请。”

  多日不见,思念愈发深入骨髓,弥深只有靠着旧时存着她的画像,睹画思人,以解相思苦。

  殿门打开又合上,弥深被引去了偏殿。

  甫一进殿,弥深便迫不及待朝上方看去,见卞持盈坐在上方,笑眼盈盈地看着他:“许久不见,弥卿别来无恙。”

  弥深陡然红了眼眶。

  宫人早已退去,殿中仅剩二人。

  弥深按捺住激动的情绪,大步上前,却又在几步之遥时止步,踌躇不决,不敢上前。

  卞持盈起身来,背手朝他走去,笑着打趣:“怎么?傻了不成?”

  弥深倏地张开臂膀,将她搂入怀中,鼻尖萦绕着她的发香,瞬间丰盈了他的心扉,令他躁动不安的心沉静了下来。

  卞持盈靠在他肩头,嘴角微翘:“我没有在外沾花惹草,也没有携男宠归来,弥卿呢?你在长安可有红颜相伴?”

  弥深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她。

  卞持盈抬手拍拍他的手臂,温声安抚:“好了,我回来了。”

  这仍未得到回应,就在卞持盈纳闷儿时,手突然被握住,接着,一抹温热落在她指尖。

  卞持盈愕然,她自他怀中抽身,抬头凝望,神色看不出喜怒:“数日不见,你胆子愈发大了。”

  弥深握着她的手不松开,视线却不离她的脸,见他低下头去,挑衅般的,在她纤细指尖烙下浅浅牙印。

  卞持盈的心重重一跳,她抽回手:“……胡闹!”

  弥深取出洁白的帕子,低下身子牵过她的手,替她慢慢擦着指尖:“我知殿下守礼,故不敢逾越。”

  卞持盈垂眸看着他纤长的睫毛,哼道:“不敢逾越?我看你是敢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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