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辛指腹摩挲着苏锦沐的草帽,抬手把柠檬水喝了。
他咽不下去,面色冷淡的硬吞了进去。
草帽上干干净净,没有汗渍也没有甜香,他找个塑封薄膜,把草帽清爽完整的密封包起来,放进衣柜。
现在量太少,如果衣物积少成多,也许能提取出一点汗液有效成分。
厉辛看一眼衣柜内部,他的衣服都是一套套组合挂好,只最左边单独的一顶草帽显得孤零零的违和。
他深看几眼,清浅勾唇,合上衣柜门。
苏锦沐在花园里忙碌,苏家的花园一向是他亲手打理。
不似其他花园为了美观只种一种,或者许多种自然凌乱的肆意生长。苏家的花园,名叫花园,实际上更像一块耕地。
有一道道田埂,其间是他种的各类花花草草。
这样培育率高,但苏母觉得太像种地,要他改,他就把竖着的田埂改成了一圈圈的田埂,按高低颜色种上东西,多少美观了点。
他原想本科学植物学专业,研究生考特殊植物培育,如今全泡汤。
等他死完看有没有机会重新考吧。
苏锦沐轻轻抿唇,把大哥送的那一小包种子种下。
挖坑,播种,盖土,浇水。
细致又投入的弄好,再给其他花松松土。
厉辛最近不工作,这些都要他自己来,苏父苏母想以助学状元来博得美名,所以各方面都做的无可指摘。
他们没安排厉辛做苏家的正经佣人,而是放到苏锦沐手底下,声称是帮小儿子打理花园,轻松不累,月薪十万。
这样助学的美名便无可挑剔。
苏锦沐扯扯嘴角,所以之前厉辛说他是自己的专属佣人,倒也没错。
毕竟月十万的工资是他来发。
结果犁几圈地就晕倒,废物。
苏锦沐到花房里连花带盆打包了两株,叫专人送走,没多久手机就弹出消息显示两笔进账。
周五。
姜家小女儿过生日宴,苏父苏母终于把林家的事处理完,勒令苏锦沐出去重新露露脸。
宴会上,苏锦沐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纤细腰线被勾勒的格外清晰,皮肤细腻眉眼精致,在阳光下色若春水,美的惊心动魄。
相较于以往的含蓄羞怯,更多了几分攻击性,直白看人,不曾垂眼。
苏父苏母在前头交际,以往苏锦沐会跟在后面陪笑,如今却找了个地方坐下,拿了点甜点和红酒,安安静静的填肚子。
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父母选中的对象。
一个最佳的瘦马购买者。
他坐着不动,苏父苏母不好大庭广众斥责,只好让些年轻人过来碰杯喝酒。再加上上次春日宴的事情,好多人惊奇他的举动,也来喝酒。
父母养他十几年,苏锦沐无意在这种名利场上落他们面子,正常人的酒都喝了
一来二去,就有些上头。
眼前发昏。
单薄漂亮的年轻人坐在沙发上,长睫半敛,耳根漫上一层绯色,身后衣香鬓影的人影都好似成了背景陪衬。
有几个公子哥靠近,“苏二少?醉了?”
公子哥有点好奇圈子里相当出名的苏小少爷,靠近了点,声音跳脱,“二少要不要出去吹吹风?能舒服点。”
苏锦沐睁开眼,纤长的眼睫下眸光潋滟,眼尾上扬,凌厉又惑人。
公子哥心跳扑通漏了一拍,“苏——”
“我弟弟有些醉,我先带他回去了。”一道沉稳声音插入,唤醒对方神智。
男生面露尴尬,不好意思的挠挠发烫的耳朵,“哦,哦,那下次聊。”
苏泽崖上前把弟弟扶起来,见苏锦沐意识昏沉,轻叹,摸摸他脑袋,动作轻缓的抱起来送上车。
回到苏家,厉辛装了几天中暑,此刻正在花园里拔草,等着苏锦沐回来。
听见动静,一抬眼便见苏锦沐脸颊酡红醉眼朦胧的被苏泽崖抱出来,蜷缩在他怀里,纤薄的仿佛没有重量。
番茄汁一杯就饱,酒倒挺能喝。
厉辛眸子冷淡扫过抱着人的苏泽崖,手上拔草的动作不自觉重了几分,带出一小块土壤。
“……哥。”
户外有风,苏锦沐清醒了点,眸子半睁轻轻出声,“没那么醉,我自己走吧。”
“没事,我送你上去,下次不能这么喝酒了,伤身体。”
苏泽崖步伐稳当,他看弟弟确实还清醒,犹豫片刻。
“小沐,上次春日宴的事可能吓到你了,但这个圈子里,不交际不行,多认识些人对你没有坏处。”
春日宴之后父母颇有不虞,今天小沐又只喝酒,估计更不高兴。
车离别墅门有一段距离,夜间微凉的风吹过来,散了几分昏沉,只剩大哥的尾音在耳朵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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