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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拿着。”连雨年扔过去一个钱袋,是之前去丹桂乡时沈青池给他备的部分路费, “需要什么自己买, 但注意遮掩一下身体异状,即使我们帝京百姓见多识广,你也不能故意吓唬他们。”

  巫罗绮掂了掂钱袋, 唇角上扬。

  连雨年怕他又说出什么“拿别人钱养我”之类的玩笑话,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

  看着他飞快离开的背影,巫罗绮轻轻一笑:“这点倒是不太像他,他的脸皮可厚了……”

  ……

  “探子说,你拿朕的钱租了间小院养野男人,还给野男人钱。是不是?”

  安和殿内,用鲜果熏出的淡淡清香中,连雨年像根棒槌似的杵着,听座上披着自己旧寝衣的天子说/骚/话,一度因为不知道做什么表情而满脸空白。

  人真的是不能胡思乱想,一闪而逝的念头竟然也能一语成谶,什么破运气?

  沈青池颇具存在感的视线沉沉压来,像暴风雨前阴沉潮湿的天空,黏着湿窒,让连雨年无法忽视。

  他揉揉眉心:“这事儿说来话长……”

  “择青,给先生看座,捧茶果。”沈青池施施然托住下巴,“朕要认真听先生说这一路的见闻。”

  连雨年:“……”

  之前幻嗅的酸味变成了实质。

  择青将坐垫放到沈青池桌案的右边,摆上盛着茶果的几案,两边桌角相抵,连成一个标准的直角。

  如此僭越,明显是陛下自己的安排。

  连雨年想了想,在桌子后坐下,挑着重点说了丹桂乡一行经历的事,着重介绍与巫罗绮相遇相处的细节,力证清白。

  沈青池摒退四下,择青都没留,说认真听就认真听,全程没有吭过气,直到他讲完全过程,口干舌燥地连喝三杯茶,才压着嗓子低低笑了一声。

  连雨年差点呛到:“笑什么?”

  “你好像很怕我计较这些?”沈青池勾着衣襟上桃花边缘的线头,眉眼舒展,藏不住满心的温柔,“以前也是这样。我一表现出不乐意你跟别的什么人亲近,你就会长篇大论地论证你们的关系不怎么样,每次都像在……哄我?”

  最后一句咬字很轻,尾音婉转轻快,仿佛幼猫爪子扒住心脏轻蹭,挠得连雨年浑身一颤。

  他挫败地叹气:“说我哄你……陛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吃起醋来是什么样子?”

  “唔,确实忘了。”沈青池换了只手托脸,将腾出的右手搭在连雨年腕上,手指长长地覆着连雨年盈白如雪的肌肤,像白梅枝压着新雪,指尖温度如火燎原,几乎将他柔润的内腕融出一个浅坑,“先生帮我回忆一下?”

  连雨年手一抖,下意识要抽走,却被陡然收紧的五指牢牢钳住。

  沈青池用力到指节上暴起青筋,但大部分力气收得很紧,并未真正落在连雨年的手上,连禁锢都算不上,顶多是一次略显亲昵的肢体接触。

  连雨年转着手腕挣了挣,没挣开,便安分地窝在他掌心。

  他回想着那句“帮我回忆一下”,思绪不由自主地沉进旧事,将那段色调昏沉的记忆揭开一角。

  开始夺嫡之前的九殿下是位温润公子,不理俗务,不与权贵交结往来,在先太子遮天蔽日的阴影下独自悠哉,像个餐风饮露的神仙,手里拿着四书五经都如同拈念珠、敲木鱼,遗世独立,出尘脱俗。

  也四大皆空。

  正因如此,那时能与九殿下聊得来的,除了饱读诗书的老学士就是僧侣道人,聊到兴起,彻夜不眠都是常事。

  先太子也是因此不太忌惮他,有一回见沈青池在莲花寺留宿,还专门找上连雨年,让他劝着点沈青池,别真出家了。

  不得不说,先太子看人还是很准的,尽管对外连雨年一直表现得唯唯诺诺,从不忤逆沈青池,但对内还是沈青池听他的话更多一点,先太子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有这番看似没由来的叮嘱。

  连雨年这边应下,沈青池那边第二天就回了宫,一进寝殿便摒退所有宫人,攥着他的手腕便把人拉进卧室。

  “你昨夜去见太子了。”四大皆空的九殿下身上还沾着佛前的檀香,眼底却翻涌起尘世浊浪,顺着他的指腹涌进连雨年跳动的脉搏,“为何见他?说了什么?”

  “太子殿下召见,我能不去吗?”连雨年腕骨生疼,本能地转了半圈,“你先松松力道,我骨头都要被你捏碎了。”

  沈青池松了下手,而后扯着他跌坐在床上,反手将他的手背摁进床褥,手指钻进指缝用力扣住。

  他掀开矫伪示人的假面,遗世独立下是红尘欲念,出尘脱俗外是阴沉凶戾,占有欲与控制欲不加掩饰地倾倒成九曲天河,却又束于他的一线目光,只向连雨年倾诉。

  “你们谈了半宿。”他喃喃道,“你身体不好,习惯早睡,为什么在他那里待到子时末刻?”

  “你出门时脸上带笑,他许了你什么好处?为何这般高兴?”

  “你还和他一同吃了晚饭……”

  “……就喝了碗鸡汤,太子妃给的。”连雨年无奈。

  “你喜欢?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沈青池立马追问道,黑瞳沉沉,戾气稍褪,剥离出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难道是东宫的汤炖的更好喝?”

  ……越说越没谱了。

  连雨年抬起没被制住的那只手,板着脸在他额头上拍了一记,很用力,“啪”的一声又脆又响,还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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