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洲洗完澡后拎着脏衣篮去楼下洗衣服,扭头望了眼玄关,发现人已经被接走了。
其实在五分钟前,他就在走廊里听见了一楼开门的声音,随即而来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声。
细腻的雨声被挡在外面,而那强硬又怒不可遏的巴掌,在这样寂静无声的大宅里显得尤为清晰。
所以他下楼时刻意慢了脚步,等到两人全部离开后他才出现。
以后泾渭分明也好,谁都不会再心软。
脏衣篮越拎越沉,等走到洗衣间他去检查篮子时,果然发现江一诺这个小迷糊把自己的包也不小心一起丢进脏衣篮里了。
这个包是她自己挑的款式,说是后来大半年才订到的货,看着平平无奇,却价值不菲。
一般只要是江一诺看上的东西,陈寅洲付钱的时候很利索,从来都不过问,当下正好冷不丁和它面对面了,便拎出来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就要紧了,他发现有张白色的皱巴巴纸条正摇摇欲坠地挂在手柄边,似乎是拿东西的时候没注意带出来的。
打开,那纸条里是一串电话号码,旁边还加了个表情。
挤眉弄眼的,一看就不像好人写的。
陈寅洲把那团纸条捏在手里,这才想起孟绍今日和他说起来的那件事。
“你老婆好像被人追了。”
“是医院门口冒出来的黄毛,反正不像好人。”
陈寅洲当时在陪客户,收到消息后也没有仔细看,直到面前这张纸条的出现,才后知后觉有些不对劲。
他掏出手机,回复了孟绍那隔了五六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她什么反应。”
对面秒回:“什么反应我没看到,那个黄毛长得挺帅的,但是特轻浮。”
“盯着,有第二次就查他。”
陈寅洲下了命令就收掉手机,把衣服全部送到楼下去清洁后才上来睡觉。
江一诺原本睡着了,可等身后的人一贴上来她就醒了。
或许是因为进入孕中期,所以她的睡眠质量开始逐渐变得没有保障。
“回来了。”她道。
“嗯,你继续睡。”带着沐浴露香气和水汽的坚硬身体紧紧地贴着她滑腻的后背,湿凉的晚安吻落在她的后颈。
“医生怎么说?”男人的手臂绕到她腰前,轻柔地抚摸着她凸起的肚子。
“不是发给你看了嘛,没问题的。”江一诺覆上他的手背,“别担心。倒是你,洲立的新闻我看见了,你说回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呀?”
“诬告。”身后的人道。
江一诺沉默片刻:“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诬陷容易证明难。
“做酒店都会遇到各类情况,正常。”身后人很平静,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好像真的稀松平常一般。
但自从江一诺对洲立有印象以来,这种负面新闻似乎是第一次,哪里平常了?
“可只有你们自己知道是诬告,对于不明真相的公众来说,形象还是会受损的啊。”
“处理好了,刘警官他们也来看过了,明天某个时间节点会放出完整的监控视频,到时候旅游协会也会帮洲立发一个联合申明。”陈寅洲说罢把她翻过来躺平,不想她分身操心这种事情,“好了。你能帮我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睡觉养身体。”
其实这件事的底层逻辑特别简单。
商战中最简单的配方就是泼脏水,看着成本又低又脏又简单方便。
但是,耐不住做事的人蠢。
他们太急了,自己背包里带着装摄像头的工具进
门,安好摄像头当天就开始贼喊捉贼。
酒店报警后,拆下来检查的时候就发现那是刚刚装好不久甚至还什么都没拍到东西的新设备,等警察一问对方吓得直接就招了。
愚蠢至极,闹得像过家家一样。
陈寅洲想,如果是他,他一定会前后间隔半个月的时间,让第一批人进入酒店安装摄像头,第二批再装作是顾客上网闹这件事,第三步才是买水军,第四步则是大批量把这件不大不小的事一直冲在热搜上,作为“后劲”。
但做这件事的人明显太蠢,人傻钱多还恨他,有点像小时候在某度假海岛玩沙子,对方尿他脚上,他雇了一堆光屁股小孩要尿回来,却被人家又暴打了一顿的范某人。
现在,这玩意终于长大了一点,学会了一些手段,一出手却依旧在从小就认识他的陈寅洲面前无处遁形。
果然。
当天下午,陈寅洲还没往范家打电话,范家的大哥却给他打了电话亲自道歉,还邀约他过段时间一起去考察国外的某处森林地皮,透露了新的投资计划,还让秘书将整理好的全套资料全部发到了邢宏的邮箱。
陈寅洲当时粗略看了看,发现范家老大这次诚意不错,就把资料留下了。
对面这个体面的生意人诚意至此,唯一目的只是希望洲立在澄清这件事时不要把范家扯出来,家丑不可外扬,他清楚,也懂规矩。
于是他才联系旅游协会、求助警方进行澄清,但不透露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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