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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唯独……
他实在了解他。
“如果我说,我是以院长的身份,以我们十一年的情分,请求你呢?”
“…………………………………………”
紫藤也落了花,飘在身上就是一片紫晕,沾了雾珠滴了水,顷刻间就被碾在了地上。
“你也在算计我吗?院长。”
……
“从头至尾,你都没想过雌尊?”
穆伊跪在碎裂一地的虫神石像上,一地的血在碎片里炸开了花,是无声又最痛彻心扉的告别。
约格泽昂低头看着跪在那的穆伊,血泪痕干,形销魂衰,周身都是静到诡异的寂。
“路彻得斯想,约格泽昂不行。”
“雄虫愚蠢,雌虫也不遑多让。”
“……”穆伊动也未曾动过一下,“你一直在演?”
约格泽昂平静地注视着他:“我说过了,前人教训已经够了。”
“繁衍就是最大的意义。”
“…………”穆伊用尽气力终于推起了头,“你连自己的雄主都骗?”
“他眼即你眼,他听即你听,”约格泽昂顿了下,“不骗过他,又怎么骗过你。”
“倒回,你也只能雌尊!”
“倒回?”约格泽昂笑了声,“只是倒回,你确定?神侣。”
“……”穆伊费力地闭了闭眼,强压下胸膛的郁气起伏,“你一介军雌——”
“我说过了,阁下,”底下的一切都在重建,约格泽昂径直打断了他,“揣摩雄主的一切,可是雌虫的必修课。”
穆伊神情一瞬扭曲狰狞:“你当真狠绝!”
“这一次,”约格泽昂俯下身,“我会将一切和盘托出,我会与他休戚与共,恩爱三百载。”
约格泽昂花了十多年的时间织了张大网,连虫神都算计了进去。
“哈——哈哈哈哈哈————”
极尽痛苦才拽出的大笑荡遍了曼斯勒安的天空。
约格泽昂直起身:“疯了?”
穆伊笑得停不下来,咳出血带出沫,呛进了肺里才止了息。
他仰头盯着面前稳操胜算淡定自若的皇族军雌,充血的黑眸里满是戏谑:“约格泽昂,你没听说过有一句话,叫作茧自缚吗?”
约格泽昂半眯了眼。
“算计天道,你以为它心胸就这么宽广?”
“……”约格泽昂稍偏了头,“所以呢?”
“所以?”穆伊猛咳了几声,自身上闪出细细碎碎的白光,浅浅地掺了层紫,搅着混着编成光束散向四周。
一线连天。
“此后不再是天命子。”
约格泽昂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奈何穆伊全身已经过半透明,触不到碰不着,飘飘散了轮廓:“你说什么?”
“让我看看,没了一切有关虫神的记忆,没了记载前代的天命册,一心雌尊的你,到底会不会——杀了竭力平等的希边得尔——”
“呼——”
风散,光灭,穆伊连着地上的石像碎片一并消失殆尽。
“——!!!”
约格泽昂瞳孔骤缩,扯了堪堪平和的精神海凝长翅翼,奔着扑着踉跄着朝上天穹疾去——
不,不!
一心雌尊,一心雌尊!
他太过了解自己,他会,他真的会——
“雄主!!!”
……
“两个条件。”
“你说。”扈叠自始至终都没转回过头。
“第一,”凌长云伸出一根手指,“神谕必须由我全权掌控。”
“好,”扈叠应得毫不犹豫,“不过一旦倒回完成,神力所剩无几,我……会陷入沉睡。”
“……会死吗?”
扈叠一怔,随即笑了下,“不会,天道必须确保曼斯勒安不会灭族。”
“好,”凌长云往前走了几步,“第二,七年,七年之后,我是凌长云,你是虫神。”
“!”扈叠蓦然转头,正正对上青年的眸子。
耀黑的,冷的,淡的,平静的。
太淡了。
“阿云……”
“就这两个条件。”
“…………”
长久的缄默后,扈叠闭了眼,掩在宽袖下的手指攥得死紧,几不可察地颤抖着。
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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